欧阳吟知道她是有感而发,安慰道:“生意场上也是有朋友的,朋友和职业不相关,和人的兴趣爱好品质才相关。姑姑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一定是有很多朋友的。”
程樱之听了有点心酸,刚好护士来查房,欧阳吟和程沐阳便告辞出来。
“晚上谁在这里陪床?”
欧阳吟问,虽有专门护工,估计程樱之不习惯不会留在身边,因为要照顾程沧海,家里的保姆也不可能跟过来。
“姑姑不肯让人陪,除了我,也不肯告诉家里其他人,她这脾气这时候最受不得人来安慰的。”
“家里人都知道了?”
欧阳吟惊讶地问。
程沐阳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我特低能啊?这也问得出来!”
欧阳吟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小病,主要在心情,想通了就好了。”
虽是夏天,到了晚上还是凉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缠绵的花香,让人的心不受控制地变得很柔软。
“你明天还来吗?”
程沐阳低声问,目光投向月色下的花坛,那幽香是从哪里来的,他有点分不清。
欧阳吟的心“扑通”
跳了一下,她听出了程沐阳的情绪,莫名地有点心慌,定了定神,想伶牙俐齿一番,竟不知怎么开口,半晌,才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只是姑姑看到你,那么高兴。”
他看着她,当然更是高兴,只盼着天天能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巧笑嫣然。
“没什么其他安排的话我就来。你要忙的话,就我来陪姑姑吧,这事我也算罪魁祸首之一。”
欧阳吟给自己说出一个自以为完美的解释,逃也似地告辞。
零食的含义
“吟吟!”
程沐楷帅气的脸在欧阳吟面前一晃,“请你去吃饭!”
欧阳吟看着他,t恤牛仔裤,挺拔,阳光,赏心悦目,吸引了周围小护士的一片目光。“程沐楷?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附近办点事,看看是下班时间,不想回家听老妈唠叨,就来找你了。”
欧阳吟想起昨天程沐阳的话,不知他今天有没有空过来,自己是否该早点过去陪程樱之,刚想张口,一想可能程沐楷还不知道这事呢,便道:“我晚上还有事,下次吧。”
“什么事?和我哥约好了?”
程沐楷挑眉痞痞地问。
“不是不是,”
欧阳吟红了脸,有点心虚,“想去买点东西。”
“吃了饭再去。”
程沐楷拎起她的包往外走,欧阳吟只好跟着。
程沐阳看看墙上的钟,快8点了,医院5点半下班,过了两个半小时,欧阳吟还没有来。难道临时有什么事?因为程樱之住院,这几天都是程沐阳陪程沧海吃的晚饭,再给程樱之送饭。今天程樱之的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一些,正详细地问着程沧海这两天的起居情况。俩人都刻意地不去谈那个男人,实际上自程沐阳简单地告诉程樱之那件事以后,那个名字便如被大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才是48岁的女人处理这样的事情的方式。
门敲了两声,欧阳吟推门进来,叫了声“姑姑!”
手里拿了一杯现榨的橙汁。
程樱之接过橙汁,大大地吸了一口,叹道:“怪不得现在的人都喜欢生女儿呢,看,我们吟吟来了我就有喝的了,沐阳在这儿坐了快两个小时了也不问问我想喝什么。”
程沐阳笑着问欧阳吟:“怎么没给自己买一杯?”
“怕又被人说是假公济私。”
欧阳吟回避了他的目光,笑着对程樱之道:“姑姑今天气色好了很多,烧退了吧?晚饭胃口怎样?”
程樱之道:“烧已经退了,晚上吃得也还好。就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难受,擦得鼻子都痛了。”
欧阳吟便低下头在自己的大包里找东西,程沐阳看了道:“你该换个小一点的包,每次都跟掘地三尺似的。”
欧阳吟抬头教育他:“程总,吃东西不是为了肚子饿,背包不是为了装东西,是一种装饰,为了漂亮你懂吗?就像你坐在这里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陪姑姑聊天,道理是一样的。”
程樱之笑道:“他坐在这里哪里是为了陪我聊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程沐阳被说破心事有些狼狈,看向欧阳吟,欧阳吟却只顾埋头在包里找,对程樱之的打趣充耳不闻。
欧阳吟翻出一支细细的药膏,递给程樱之道:“是妇保医院自制的药膏,给婴儿用的,效果很好,姑姑你擦在鼻子下面痛的地方,一个晚上就好了。”
程樱之道:“你这个鬼精灵,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擦鼻涕擦得痛。”
欧阳吟笑道:“我是医生啊,感冒哪一天到什么程度自然猜得到,做了两年的住院医生,每个科室都要轮一遍,基本的还是了解的。”
她又开始胡扯,程沐阳的目光那样散散淡淡若有似无地笼罩着她,再不说点话她就要紧张了。又低下头去翻自己的包,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是话梅,我很喜欢的味道,不知姑姑喜不喜欢。”
程沐阳扳着手指道:“你喜欢的西瓜汁、方便面、话梅、还有你喜欢的巧克力、果冻,吟吟,你可真能推销你喜欢的东西啊!”
欧阳吟振振有词道:“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言下之意,己所欲,施于人也。我是有道德的君子。”
程樱之拣了一颗话梅含在嘴里,点头道:“我们俩的口味还真像,吟吟啊,你给我做女儿得了。”
欧阳吟笑道:“姑姑还这么年轻,哪里能有我这么大的女儿,我们俩出去,人家会说我们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