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的轿夫仍然在天安门外等着,自己静静的走向轿边,连和他道别的想法也没有。
只是在轿帘即将落下的一刹,他冲到了轿前,以前所未有的正经语气道:“我一定会赢得皇阿玛的那个承诺,你等着我。”
然后,他挥挥手潇洒得没有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而乐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康竟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来给自己挑男人?就算最后错了,也是怪自己,因为题目是自己出的!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不知道那些苦思冥想的天子骄子们觉不觉得这半个月的日子过得太快,反正乐殊每天是如坐针毡,心焦得不得了。事实上,乐殊快骂死自己了,自己真是个笨蛋,居然连那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明白,早知道应该想个更绝的给他们,难倒这票浑蛋。
这个老康也真是的,万一得胜的是十七阿哥该怎么办?又或者是位公主该怎么办?
对啊!万一是公主赢了呢?
难道老康就这么看不起自己的三个女儿?认为她们铁定会输?
说或者人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意思,是自己瞎胡想呢?
可老康他日理万机,不象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到底是为什么哩?
乐殊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问了老马,老马也想不明白。于是,在半个月,收齐了所有的礼物后,自己就是尊圣旨,带上了这两箱礼物,在十八名御林侍卫的陪同下,骑马飞奔向了高家堰。
在这次出门之前,乐殊对老康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历史课本上的诸多关于他的介绍,什么敏而好学、天姿聪慧、壮志凌云、高瞻远瞩等等。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三百多年的皇帝身上,乐殊看到了‘共党’的影子。
因为,乐殊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康熙时,他正穿着白麻衫的粗布衣服,坐在河工工地上,和一堆工匠们聊天。如果不是他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李德全,如果不是他脑袋顶止的黄罗伞盖,乐殊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康熙,这个三百多年前的皇帝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胸襟和智慧。
于是当传旨官过去通报说乐姑娘已经到了,康熙传自己到了他跟前时,乐殊不知怎的,突然眼眶子一红,眼泪扑落落的掉下来了。
自己这样子显然让老康有些纳闷:“傻丫头,你哭什么?见了朕不高兴吗?还是在京里谁给你气受了?说出来,朕帮你罚他。”
乐殊跪在面前,摇摇头,掏出帕子来擦净了眼泪,道:“回皇上,没有任何人欺负奴婢,奴婢见了皇上也很开心。”
“那你哭个什么劲呢?”
真是想不明白耶。
乐殊脸上一赦,轻眼瞧瞧那些仍然跪在一边的农民工大爷,再瞧瞧康熙身上的粗布衣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象个拍马屁的,脸又红了。
这种转变,让老康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回头看李德全道:“这丫头莫不是病了吧?把李太医传来给她瞧瞧。”
怎么会怀疑自己病了呢?乐殊一皱眉,起身回道:“回皇上,奴婢没病。”
“那你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又脸红的?”
太不合逻辑了吗?
被迫无奈,乐殊只好是回道:“那是因为先前奴婢没有想到,皇上您竟然穿了这样的衣服和民工们坐地谈心,感服于您的胸襟和气度,以及过人的智慧,所以落泪了。可后来您问奴婢为什么,奴婢觉得说了象是在拍您的马屁,所以不肯说,脸就又红了。”
原来如此!
真是拐七绕八的女儿心思,难猜啊。
老康笑着让自己起身,坐到了他身边去。那里虽然顶着黄罗伞盖,但底下却仍是黄土泥浆,可乐殊想也没想的就是坐上去了,非常的自然,一点贵族女儿的爱洁娇纵的神态也没有,这样的她看在康熙的眼里,是更加的喜欢和欣赏。
“朕收到了你的题目,出得不错,值此灾荒岁月,用这样的题目提醒一下阿哥格格们,让她们知道以贫贱体人心的道理,朕心甚慰。你的题出得好极了,朕很满意。”
乐殊轻轻的一低头,喃道:“谢皇上谬赞,可奴婢并没有象您这样的为国为民的思量过,只是觉得这样的题目比较难解。”
康熙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笑,望望远处此时尚且平静温和的漫漫黄河水,一时怔怔无语。象是感慨些什么,又象是在回忆什么?
没人敢多加打扰他的思绪,可一名老工却是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康熙回神一看,见他们居然又跪在那里了,而那名老工的腿似乎隐隐有伤,心下一叹。过去扶起了他道:“老丈,起来吧。你们,都起来。”
十几个粗衫脏汉是赶紧跪谢皇恩浩荡。康熙见他们仍旧一脸的胆怯,不由得一阵摇头,扭脸问乐殊:“阿哥、格格的礼物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在那边的马背上。”
“拿过吧?”
这话听得乐殊有些发怔,指指这片黄土地道:“拿到这里来吗?”
会弄脏的。
康熙是长长一叹,忽尔眉头一皱,但很快地又恢复了平静温和,淡道:“朕可以坐在这里,这些民工可以长年累月的把家定在这里,难道阿哥们的礼物就连放也不能放在这里了?朕就是要你把礼物拿过来,朕要和这些老丈们一起看,一起看看朕的儿女们,到底给朕送了些什么样的礼物来。”
两隔记
侍卫们抬着箱子是来到了堤前,尊老康的法旨,将物件是一件件并排的摆在黄土地上,每个人的礼物都用了一只锦盒包着,里面还附着这项礼物的所有花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