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律例,皇子十五岁出宫,便可设立自己的府第,宁德特立独行,却把自己的府建在了京城之外,离碧云观不过五里之遥,依山傍水,甚是清幽雅致。殷适一见之下,颇为喜欢,笑道:"
这里跟我们在山上的家差不多,嗯,不过气势比不上,太精致了些。"
宁德笑道:"
哪里都没有你家好!"
"
嘿,那是自然。"
殷适得意洋洋地宣扬自己在山中的诸多趣事,宁德听得悠然神往,道:"
这么好玩的地方,为什么不带我去?"
又恼道:"
你那时突然就不见了,这么些年也不露面,刚才见了,居然都不认得我,哼,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殷适嘿嘿陪笑,无话可说,这几年他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嘉止,从前的玩伴一来见不着,二来也确实都抛在脑后了,宁德也从小小孩童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有情可原。
宁德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又问起他修道的事,两个人异曲同工,竟然都入了道门,不免起了比较之心,拼起法力来。
殷泽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圆圆的晶莹剔透的庞然大物悬在厅中,里面竟然还有几点红色的东西游动,惊奇地问:"
咦,这是什么?"
殷适和宁德正各伸一掌遥遥相对,这时对视一眼,齐齐做个鬼脸,收回了手,只见那个大水晶球一般的东西顿时跌落下来,哗啦一声,砸在殷泽头上。
"
啊--"
殷适惊叫一声,从头到脚湿了个精透,更有两尾小金鱼钻进了他衣领,滑溜溜地在他身上扭动,吓得他连声惊叫,到处去摸。
殷适和宁德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跌到地上去,殷泽愤怒地揍了殷适几拳,急忙去换衣服,殷适抹着眼泪道:"
好不公平,明明是你先撤的法力,为什么他偏打我?"
宁德得意道:"
谁让你是他弟弟?"
殷适的眼泪其实是笑出来的,他身体结实,二哥那几下子当然打得他不痛不痒,丝毫不以为意。其实殷泽也只有拿自家兄弟出气了,难道他还能去打皇子宁德么?何况他还是宁德的伴读。
宁德笑过了一回,道:"
阿适,我跟父皇说,换你做我的伴读好不好,你二哥脾气是好的,只是人太无趣。"
殷适笑道:"
我伴你读?只怕你要挨老师的板子了,我只会玩。"
宁德眨眨眼睛,笑嘻嘻地道:"
你还不知道吧?皇子读书,如果读得不好,挨板子的却是伴读。"
殷适大奇:"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打我?"
宁德懒懒地道:"
谁让你是伴读呢?你当伴读是用来做什么的?"
殷适立即想起嘉止来,恼道:"
不行,我要去带他回来,怎么能让他挨打?"
宁德偏头瞅他一会儿,突然问道:"
你说的是谁?"
殷适犹豫了一下,因为太子见了嘉止一面,便引出这许多麻烦来,如今要不要把他的事告诉宁德呢?
宁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
在想你的小情人儿吧?"
殷适睁大眼睛看他,奇道:"
咦,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