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隔着门,想说什么都能肆无忌惮,不必要掩藏、示弱。
如同花槐说的他就是疯子,他浑浑噩噩,没有自制,该哭就要哭,该笑该疯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制止。
宋瑰眼里掠过诡异的光,伸出五指,指尖僵硬地屈起来,隔着磨砂门描摹裴谈声的模糊线条。
他轻咬了下嘴唇,笑了“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好简单啊,要不要再试一次它帮助你得到了我,你要谢谢它啊。如果没有它,你敢做那些事吗”
就像个幽灵缓缓地吐露暧昧的字眼,隔着门催熟裴谈声被冰凉过的理智,“需要我说再具体点吗”
裴谈声痴痴地,没有开口。
宋瑰心口涨热,挑起眼尾自言自语“那我告诉你你把我的衣服褪下,露出肩膀和锁骨,或者再往下,胸口,腰腹,我的腿,全部都被你看尽了。你伸手要搂住我的后腰,嘴唇流绕在我所有露出的、正在颤栗的皮肤上,一遍遍探抚,再或者,你身体挤进我绞在一起的腿里。”
裴谈声顺着他的话,渴求般闭上眼睛。
喉间吐息的节奏频乱,被冰寒刺骨的冷水覆盖的血脉宛如重生,勃动的青筋挣扎叫嚣着释放。
他想听到更多。
或者只有不断地听,让脑子里再多地出现宋瑰。
最好宋瑰的身影将那里填满,鼓鼓囊囊,甚至溢出来,才够。
宋瑰仿佛摸清了和裴谈声的默契,侧起脸,太阳穴处轻抵着门,眼神变得空洞,飘忽落在地面“说实话,你更喜欢哪里呢”
我的脸,身体,还是他张唇似喃似笑“但我却知道你哪里吸引我,裴谈声你好好听着,是你的手,它牢牢锢紧我、钳住我的腰无法动弹的时候,更或者,探进连我自己都没敢触碰过的地方。你手指的薄茧,硬硬的,但舒服,尤其是食指”
说到这里,宋瑰眼睛一亮。
他敏感地听见隔门后,裴谈声剧烈的心跳。
“尤其是食指,骨节分明,指腹的茧是你打拳烙下的标记,它们野蛮地划伤了我,甚至还想更深”
宋瑰突然停下了。
裴谈声不设防,心脏陡然像被揪住,错乱地睁开眼睛。
宋瑰眉梢鬼魅般挑起,眼瞳深黑,似疑惑地“嗯”
了一声,幽幽说,“裴谈声你该不会,石更了吧”
如愿以偿的裴谈声满脑子都是宋瑰,但仍然不够,还想要更多。
宋瑰的声音就是他的救命良药。
裴谈声不再遏抑,气息窘迫。
紧闭的磨砂门也无法隔绝他缺氧般的呼吸声,尽数钻进了宋瑰的耳朵。
鱼儿上钩了
宋瑰脸颊贴在门上,无意识地轻蹭,手指继续勾画他模糊的身形,笑了。
倏而,五指收紧,抓挠般抠弄磨砂门,刺耳声同他命令的语气合二为一“裴谈声,现在把你的手,伸下去。”
他不管裴谈声有没有照做,只听他的呼吸越抑制不住。
对,听话,没有反抗。
这样就对了。
宋瑰诡异的想法得到短暂满足。
裴谈声的理智骤然溃散,仰起头,双眼赤红“唔”
听见他频乱的气息,宋瑰舔了舔唇角,一时异常欢愉,却陡然间再度陷进迷惘的情绪。
他屈膝而坐,双手抱住腿,将头埋在臂弯。
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眼睛动了动,怔然地张嘴,命令他“裴谈声,别忍着,让我听到”
裴谈声如他所愿。
被冷水浇灌过的浴室,渐渐浮动起燥火。
隔着磨砂门的墙边,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段重逢。
痴迷和疯狂在短暂时间里交汇。
心绪一时冷静到了极致,一时腾起万般的痛苦。
眼泪无法乖巧地守在眼眶,宋瑰和裴谈声紧闭双眼,同时落下一滴温热的泪。
“啪嗒”
滚在地面,浇去了空气的灼热。
宛如两只无助的小动物,缩在角落,互相舔舐伤口。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