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一身酒气的彭泽扬,还是有些叹气,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妹婿兼上司?
程砚秋辛辛苦苦将人送回启祥殿,身上衣服都被彭泽扬蹭的皱了,便索性唤侍女叫来热水,在启祥殿洗去一身酒气,换了新衣衫,才回自己的院子睡觉。
教内藏书
翌日清晨。
武幸早早起来,先生便叫她,让她早饭过后,一起去一趟藏书阁。
武幸点头应了,谁知道还没出门,就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嫦穿着一身红衣白裙,戴着兜帽站在门口,看着程砚秋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何事?”
程砚秋上前问道,谢嫦不是已经交给宋宁也安置了么,难道她有什么不满意?
谢嫦道,“我要学武。”
程砚秋皱眉,“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不可能练出内力来,没用的,有这功夫,不如好好钻研钻研,如何让蛊术更精进。”
谢嫦坚定道,“我要学武,我想试试。”
程砚秋嗤笑一声,转身从书房的书架上随手取出一本内功心法来,丢到谢嫦怀里。
“喏,给你,照着练吧。”
程砚秋对于她想要练武这种讹谬的想法觉得十分可笑,言语表情中也表达了几分轻蔑出来,这让谢嫦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没有走,低头沉默不语。
“还有事?”
程砚秋奇道。
“还有一事。”
谢嫦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声,犹豫道,“宋堂主给了我新的弟子服,可,斗篷没有帽子……”
“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要怕?”
程砚秋问道,谢嫦本身得天独厚,可惜是她自己不明白,“你怕别人看到你脸上的疤,怕你的满头白发,怕别人异样的目光?”
“可是你不该怕啊,应该是别人怕你才对。我听说你想要当下一个鬼师,你就想这么当么?你可知谢塘风头最盛之时,他走在街上,沿道两旁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
程砚秋掷地有声,谢嫦羞愤难当,她低头嗫喏道,“是,我知道了。”
转身便风一般的逃了。
说走谢嫦以后,程砚秋掸了掸衣袖,神色平静淡然,对武幸道,“走吧。”
武幸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先生身后。
“之前在常阳时,你说想把所有武器都试试,如此,便先从看谱子开始吧。”
程砚秋带着武幸走到一处辉煌的楼阁前,门口几个穿着水波纹黑斗篷的弟子站立把守,旁边还有巡视,看起来颇为森严。
走到门前,门口两个弟子单膝行礼,程砚秋点了点头,出示了一块小小玉牌,那弟子接过看了看,将玉牌嵌在门后的墙壁上,那玉牌便似长在墙上一般,严丝合缝。
武幸这才注意到,墙壁上是一片壁画,那壁画却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雕刻而成,纹路细密,线条精致,画上花团锦簇,鸟鸣蝶飞,是一副春景图。
而那玉牌正好就镶嵌在一只蝴蝶处。
门后昏暗,那玉牌却似能发出光来,在阴暗的壁画上,一只泛着荧光的玉色蝴蝶展翅欲飞。
程砚秋带着武幸走进门去,给她解释道,“这是本教前朝的一位少教主所画,名叫温如墨,这藏书阁的前身,便是他创立的,当时好像是叫什么安书院,时间久远,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那位少教主惊才绝艳,有许多奇思妙想,一直沿用至今。”
少教主?这个称呼,让武幸突然觉得这位惊才绝艳的少教主当初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改朝换代的变故。
“你想的不错,不过这跟我们圣教内部没什么关系,当初这位少教主遭到武林几大门派的合力围剿,命丧当场,老教主听闻噩耗,一病不起,由此才让当时的一位长老,承袭了教主之位,那位长老便是如今教主的曾祖父。”
怪不得这位温如墨只是被称为少教主,他到死都没有承袭教主之位,武幸不由有些唏嘘,这武林中还真是变幻莫测,跌宕起伏。
言谈间,两人已经经过了藏书阁的一层,一层极大,兜兜转转,成排林立的书架形成一个巨大的迷宫,两人在重重迷障之中,找到了去二层的路。
“藏书阁一共有三层,一层最大,收录着各种文学典籍,志怪杂谈,神话传说,诗学经文,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二层便是圣教中百年来收录的所有武功招式,内功心法了,我要带你来看的便是这二层的秘籍,兵器谱。”
二层的门口也有两个弟子守着,程砚秋又拿出一块小玉牌来,那弟子接过,如一层的弟子一样将它按在了墙上,只是这墙上的画却有所不同,仍是花团锦簇,鸟鸣蝶飞,却在这之中,隐隐约约立着一个女子。
女子侧身立着,纱裙坠地,青丝及腰,没有画面容,肩上却立着一只蝴蝶,仔细一看,那蝴蝶的位置,正是一层那玉牌镶嵌的位置。
程砚秋没再说什么,带着武幸走到一处书架前,那书架上琳琅满目,一眼望去足有几百本。
“这便是短兵的兵器谱了。”
程砚秋介绍道。
武幸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画着各种招式动作,顿时让武幸心神沉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跟着演练起来。
突然程砚秋抽走了她手中的秘籍,放回了书架上。
“这次来只是让你认认门,不是让你现在就练的,跟我来。”
武幸连忙跟上,两人来到了三层的入口前,这次门前却没有弟子把守,先生也没有拿出玉牌来,他走上前,黝黑沉重的大门上出现了一轮数字,程砚秋将数字按某种顺序排列组合,门便咔嚓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