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空间里上百条树藤盘旋翻飞,将周围四散的蝴蝶一一抓捕吞咽。
五光十色的空间里很快便暗淡了许多,而所谓的“父亲”
,还有什么“阿姨”
早已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一些衣服嵌在土里。
倒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江云曦的“母亲”
站在变成花树的江云曦面前,她一袭红裙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温柔的笑道:
“怎么样,老儿子,我穿这一身跟你们学校跳芭蕾的王老师比,谁好看?”
她这样问着,不等人回答又自言自语起来:
“嘿,别看你妈现在是人老珠黄,当年我还学过民族舞呢,现在我还记得这几个动作,你看着啊”
。
说罢,母亲便扯着裙角开始了舞蹈。
她摆动着身体,举手投足间宛若群鸟间那一只高傲的凤凰。
她舞姿曼妙,时而轻步摇曳如仙鹤戏水;时而高抬大跳如疾风中的雀鸟。
她越跳越快,越跳身子摆动幅度越大,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唯有她在无声的音律上跳动着。
汗水浸透她的长裙,将背后的布料染成深红色。
突然耳边一声低鸣,母亲只觉得肩头微微痒,侧头才现一根粗壮的藤蔓插在上面。
那被一击毙命的蝴蝶慢慢失去光泽,随着汗水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喂,你好点没有啊?”
一旁灰色衣装的江云曦拍着李林的背,笑嘻嘻地看着他干秽。
“我没事儿…啊?”
李林擦了擦嘴角,目之所及,那红衣女人被两个木藤缠绕着举了起来。
“不要啊,那可是你的母亲!”
李林情绪激动竟想着冲将上去,被旁边的江云曦一掌拍在了地上,只见那灰衣装扮的江云曦脸色阴沉,“我劝你最好别过去,不然…”
那拍倒的李林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股寒气入体,将李林的胃充盈,然后溢出。
打了半天的嗝,李林冷汗直流半天起不来身。
与此同时,被举起的女人嘴角流着鲜血,手却握着嵌入肉里的藤条语气虚弱,却依然温柔地说道:
“怎么,妈妈跳的不好看吗?”
话音刚落,藤条又嵌进去半指。
“母亲”
身子抖了抖,咧了咧嘴角道:
“乖,老儿啊,看你都瘦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别太注意别人的想法,想吃就吃,你永远是妈妈的小东曦。”
闻言缠在母亲身上的藤条又紧了紧,嵌进去的藤条还多钻了几寸。
在那阴暗的被藤条遮挡的根部,一道微弱却尖锐的声音响起,似是杜鹃血啼的悲鸣。
而感受到生命的凋零,母亲嘴里喷出一口老血。她不自主地出几声闷哼,似是老鹿跪乳的呦呦之声。
她无奈的笑道:“孩子你应该忘了我,去展开你的新生活。”
阴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投在江云熙这棵花树之上,微风吹过树叶上沙沙作响,母亲闭上了眼睛。
她嘴里哼着那熟悉的歌曲,身形化作荧光,向着朝元阁飞去。
“风儿静,月儿明,树叶遮窗棂…”
随着声音的渐没,朝元阁的红色愈的浓烈。
最终,在一瞬间爆中红色光芒化作巨大的光环,扩大消散。只留下微弱的光,忽明忽灭着。
白色衣装的江云曦嵌在树里,泪水从他的眼角划出,滴在他的脚边,变成一抹绿意点缀在地上,一点点,一块块,一片片,却是把这没有生气的焦土,硬生生化成了一片绿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