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垂眸,紧紧盯着钟允“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黎王世子就是故意把红灯笼换成白灯笼的,那天是顾家的忌日,黎王与顾家走得近,黎王世子是在借着美人的由头祭奠顾家呢。
如此也好,倘若黎王世子对顾家不闻不问,过于冷漠,反而不正常。
有异axe863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面上平静,蛰伏起来伺机而axe863突然暴起的饿狼。
皇帝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骂了钟允几句,罚了他两个月的俸禄,没再多说什么。
有武官在外头等候觐见,钟允躬身,准备退下避嫌。
皇帝摆摆手,作出一幅对黎王血脉的大度样子给旁人看“无妨,你是我钟家的人,帮朕分忧是应当的。”
钟允“是。”
说完往一侧站了站。
钟允知道皇帝不喜他,巴不得除掉他。因着一条传言,皇帝不光不敢杀他,还要善待他。
传言说,皇帝的皇位来路不明,是利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从前朝太子手上抢来的,说他杀了太子和太子妃,登基后又怕太子一脉的黎王复仇,暗中杀了黎王。
如今太子一脉只剩一个黎王世子。倘若世子出事,更坐实了皇帝心虚,他的皇位来路不明。
皇帝好面子,不想落下这个一个残忍弑杀的名声,只有善待黎王世子,这样还可以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
武官进来,汇报了边境战况“陛下治国有方,我大夏兵强马壮,震慑外敌,边境百姓安宁。”
皇帝听了,脸上露出笑意,又带了几分嘲讽“顾家叛贼刚死的时候还有人说,没有顾家军,边境必定不宁,如今这不好好的。”
钟允在一旁听着,心里冷笑,皇帝还真以为外敌是被他震
慑的吗,那是顾家世代东征西战累计起来的赫赫威名,即使他们身死两年,依旧留有余威。
武官犹豫了一下,又报“大夏东、西、南境安宁,唯一令人忧心的是北境,那处月国虎视眈眈,派了大批骑兵聚集边境线外。”
皇帝不悦,扔下手上的奏折“四个多月前那处月国不是被我大夏战败了吗。”
武官答“那场战役我方亦死伤惨重,还牺牲了一位中坚将军。”
皇帝似是有些头疼,揉了下额头“那位中坚将军朕有印象,叫周,周”
武官答“周义衡。”
“周将军年少英武,只身带人撕开处月国的布防,以一敌百,杀处月兵近五百人,终因体力不支,为国殉命。”
钟允没见过周义衡,只听过他的名号,据说是大夏第一神射手,射得一手好箭。
武官甚是惋惜“如此英才,可惜了,倘若能死而复生便好了。”
皇帝听了这话,突然变了脸“你一个武官,竟说出死而复生这种迷信话。”
武官忙认罪,抬眸看见皇帝脸色惨白,扶着额头,紧接着太医便进来了,为皇帝诊治一番,说是忧思过多,气血不通,加上睡眠不好,才复了头疼病。
皇帝摆摆手,让武官退下,把钟允也赶走了,对太监说“摆驾梅园,去柳贵妃那,让她给朕揉揉。”
近日夜里,只要一合上眼,他就会梦见前朝太子,梦见他那皇长兄死而复生,问他索命。
钟允去了寿安宫,准备去看看太后。
往日只要他来,寿安宫的大门是随时为他打开的,今日却被张嬷嬷拦住了“世子,太后说今日身子不适,不想见人。”
钟允忙问“可请太医瞧过了”
张嬷嬷只好说“世子没听出来吗,太后只是不想见世子。”
钟允“太后是如何说的”
“太后说,”
张嬷嬷按照原样把太后的话重复了一遍,“让那狗东西把琇琇给哀家带过来。”
钟允听完这一顿骂,又在寿安宫门口等了一会,太后半点没有心软,让他吹了好一会冷风。
内殿,太后咳了几声“走了吗”
张嬷嬷答“没有。”
太后又捂着帕子咳了几声,低头看
见帕子上落了一口血,习以为常地换了只干净的帕子“哀家这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哀家最近总爱做梦,梦中见了太子,黎王,还有太子妃,太子妃的父亲顾大将军,一大家子人,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