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也是泣不成声,拽着娘亲的衣角道:“娘,呜呜,娘——”
掌柜叹息着摇头,牵过女孩的手道:“放心吧,大婶,我这也不是黑店,客栈生意好了,这才买个丫鬟回来。你日后要是有了钱,再把女儿赎回去,我王老四半句话不提!”
农妇诺诺地擦了泪,只躬身道:“谢谢掌柜,谢谢掌柜!”
大厅在座的见了都唏嘘不止。
“最近真是活见鬼,怎么这么多孩子得病,晚上也哭个不行,弄得老子好几晚上睡不安稳了。”
“啜,我说那医馆也是昧着良心赚黑钱,怎么多孩子生病,医治这么久也没听说谁家孩子好了。”
“什么世道啊!”
掌柜充耳不闻,进了里屋又出来,复安慰几句农妇便把手中的银子哗啦啦放入她手中道:“去给孩子看病吧。”
农妇千恩万谢地又鞠躬,这才走了。坐在一旁的金猊见此情景,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农妇手中的银子,眼眸亮了亮又熄灭下去。
他怎么没想到,凡间还可以买卖活口?
念及此,又将目光转向依旧念念碎的小狐狸,在凡间偷取银子违反天庭,那么如果把自己骗来的东西当掉呢?应该……不违反天规吧?
无良小道
金猊找了个篮子,将白涧放进去,上边再盖上一块布,上了当铺。
小狐狸身上搭着布,只露个脑袋搭在篮沿边,随着金倪摇摇晃晃地看市集热闹景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全然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此刻,金猊心底也委实不大好受。怪就怪自己这次出门居然忘了带凡间纹银,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反正龙族生来便会腾云驾雾,去生肖谷简直易如反掌。只是现在自己装作无良道士,若日日夜夜不吃凡间食物,小狐狸就是再傻也会怀疑,所以,逼不得已,在囊中羞涩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到当掉小狐狸换银子的法子。只是…如果日后这事被老爹和兄弟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金猊踌躇,要不去找定居凡间的二哥要点路费?反正自己这次下凡也算公差,相信找二哥要点盘缠他不会训斥。呃~不过二嫂吝啬抠门,而且眼尖嘴厉,万一被看她看出自己的计谋,会不会……否决!否决!
金猊脑子里乱成一团,不自觉已到当铺门口,金猊住了脚,抬头仰望门匾。
小狐狸见金猊停下,晓得到了目的地,也欢喜地钻出篮子,布帛再遮不住银亮的狐狸毛,被白涧自踩到了一边儿去。
“我们到了?金倪,这里就可以换银子么?”
“嗯,”
金猊颔首,顿了顿又道:“白涧,待会儿我把你当给里面的人,然后你趁着天黑再溜出来。”
小狐狸乌黑眼眸闪亮,用力地点点头。金猊看了,却是十二万个不放心,初遇白涧就是因为这个小笨蛋被农夫抓到,把它当到当铺要是到时候小狐狸自己逃不掉,他还要去救的话,这个脸就丢得更大了。
“嘻,小狐狸!”
金猊正感叹怎么自己越来越像白涧家的老妈子之时,当铺里钻出个五六岁的小女娃。
一龙一狐闻声皆回眸去看,小女娃见白涧居然扭头看自己,高兴地扑了过来,胖乎乎的小手当即捏了捏白涧的脸。
“小狐狸,小狐狸!”
虽是稚子,这女娃却力道非常,白涧当即疼得哀嚎出声。金猊汗颜,还来不及阻止,当铺里又出来个少妇。
“苑儿,快回来。”
女娃回头,眨眨大眼晴道:“娘,你看小狐狸。”
少妇款步向前,对金猊微笑道:“这不是银狐吗?”
白涧依旧抱着脸泫泪欲泣,湛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盯住少妇,模样煞是可爱,女人天性柔软,也就弯身摸了摸白涧的脑袋。
金猊道:“夫人倒是见多识广,竟识得这个银狐。”
小女娃扯扯娘亲衣袖,“娘,我要小狐狸。”
少妇不疾不徐,看看身后的当铺,这才回身凝视金猊。“这位公子一直在当铺门前徘徊不前,难不成是因家中有事,想当掉这银狐?”
金猊摸摸鼻子,讪笑不语。
少妇含笑又道:“吾乃南巷裕街陈子建之妻,今日到当铺就是听闻掌柜得了些上好的珍珠、当归,所以前来购买。如果公子把这小银狐拿去当铺当掉,怕只能落个剥皮吃肉的下场,何不卖个妾身,你也看出来了,我女儿很喜欢。”
小女娃猛地点头:“嗯,苑儿喜欢。”
说罢又要去捏白涧的脸颊,白涧骇得不轻,一窜上了金猊的肩。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猊笑道:“夫人所言极是,这当铺想来都是欺人诈财的地方,若我把白涧当进去,不仅不能当个物有所值,白涧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少妇以为金猊心动,摸摸女儿头道:“我看得出这小狐狸与公子感情深厚,若不是到危难之际您也不会舍爱……我出百两,公子觉得如何?”
白涧眨眨眼,歪头奇怪地看这慈眉善目的少妇,又用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是凡人,绝对没错!既然是凡人,那就不可能看出它是狐仙,在凡间一段时日,让小狐狸渐渐明白,百两银子并不少,当初金倪说花五十两银子买它,那两个农夫就诧异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可眼前这个人,既然看不出它是狐仙,一只普通的狐狸她居然舍得花百两银子买她,是家里太有钱还是有诈?
白涧甩甩尾巴,密语道:“金倪金倪,这个人好奇怪。”
金猊充耳不闻,干笑两声道:“夫人抬举了,不过……不卖。”
少妇晃神,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