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很困扰,很后悔。
如果当初不去招惹“假墨玉”
,小笨蛋就不会让我去当信使,如果我不去当信使,王婉容就不会把一切事情告诉我,如果我不知道一切事情就不会被委托去买藏红花,如果不去买藏红花我也不会这么苦恼。
………
悔不当初啊!
早知如此,我宁愿依旧活在梦一般的谜团中,被王婉容的事情纠缠着,本公主自己的休书到底还求不求了?
我现在一面要应付着王婉容,一面还要与“文墨玉”
盘旋周折、柔情蜜意,我突然觉得这个穆王府,最累最苦的,就是本公主;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还是本公主。
终于,在这样高压的状态下,我受不住折磨,答应了王婉容在这个午后,去买藏红花。
唯一知道内幕的淇儿叹息道:“公主可真决定了?”
我点头,事到如今,我能怎么办?王婉容那边也是急得不得了,肚子越发藏不住,她这个被休的寡女眼见着就要失了最后的一点点自尊,同为女人,我不拉一把,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淇儿道:“若是自家的事情,倒也好办。坏了成了都由我们自己担着,可是公主曾想过,这表小姐的事情轻不得重不得,且不说我们现在不清楚李先生到底是不是如表小姐说得一般不堪,若表小姐吃了那私坊间的打胎药,有个什么好歹,您要怎么向王家和夫人交代?”
我怔了怔,没言语。
其实淇儿说的话我不是没想过,我甚至曾想,这件事李庭正不过一个替死鬼,王婉容是与他人苟合有了野种,编了这样一段谎话来利用我。
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本公主都是要搏一搏的。
我道:“我自有分寸,淇儿,准备出府吧。”
出府后,本公主却并没有真去药房,只是打发了淇儿前去抓几剂保胎药,自己则乘着轿子去了他处。
临行前,淇儿狡黠的眼珠忽溜忽溜地直打转,嘴上却甚委屈道:“公主何时开始连淇儿也要瞒了?”
我笑:“不是要瞒你,只是现下也没个谱,等今晚回去自见分晓。”
说罢,便上了轿,去谱我那没底的谱。
这一谱,就谱到了文墨玉文府门前。
文府下人们受宠若惊,对我这位突如其来的阖赫公主、未来少爷的嫂嫂的不请自来甚是奇怪。
其管家拱手道:“公主来得真是不巧,老爷夫人今日都出去办事不在府上。”
我接过小丫头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茶,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微笑。
我妈曾教过我,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微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