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力故作高深地说:“兄弟,泡得舒服吗?”
听着雷大力的声音,眼镜男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不知道他这是要唱哪一出,于是反问道:“做啥子?”
雷大力接着问:“你哩娃儿是不是在读小学哟?”
眼镜男感觉莫名其妙:“你有啥子事唛?”
雷大力问出了核心问题:“你哩娃儿是不是很优秀?”
他已经魔怔了。
眼镜男更加费解了:“你到底要搞哪样?”
“我想跟你……聊一下。”
雷大力靠近眼镜男,他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丝毫没发现身上的浴巾在眼镜男的面前掉下了。眼镜男瞪大了眼睛从下往上看去,他已经开始害怕了,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心想,这怕是遇到变态了。这一刻,眼镜男的内心翻江倒海,他想了无数种自卫的办法,最终都转化成了一声尖厉的“啊—”
。
火哥见状,飞快地跑过去拖着已经全裸的雷大力往浴池外走。雷大力还在挣扎:“我聊一下,就想聊一下,
我想知道他哩娃……”
火哥打断他:“不,你不想,你什么都不想,你做个人吧!”
被拖到外面的雷大力终于清醒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全裸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发出了同样尖厉的“啊—”
,赶紧又奔回更衣室穿衣服……
在不远处玩耍的雷小米和箭箭互相对视一眼,箭箭说:“你爸爸可能疯了,是你逼疯的。我妈说过,她要是死了,一定是被我气死的。”
雷小米望望箭箭,小小的年纪叹出长长的一口气。
箭箭虎头虎脑地问:“是因为有了我们,他们才变得不开心的吗?”
雷小米耸耸肩:“可能他们生我们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要是他们想明白了,还能生下我们?”
箭箭懵懵懂懂地点头:“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沉寂了几天后,雷大力又精神了。一大早,他打电话约刘真真见面。他这个人一向喜欢剑走偏锋,另辟蹊径。虽然之前那几次他把另辟蹊径走成了死路一条,但是这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争,他既然上了战场,死马也得当活马医。
雷大力带着刘真真径直来到省博物馆,然后直奔春秋战国展示厅,那儿摆放着各种珍藏古物,他们穿行其中,颇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刘真真很是不解:“到底怎么回事?大早上把我约来这里。”
雷大力兴奋地说:“我把澡堂子的客人建了一个群,信息互通,打探到了一个内部消
息,求知一小现在都不搞西洋乐,为了弘扬啥子华夏文明,搞了个古乐团,正在招娃儿,那是个好机会!小米学其他肯定来不及,我帮他选了一样乐器,冷门、有档次、有竞争力,最重要哩是,容易学!”
雷大力停下脚步,只见一座巨大的编钟赫然屹立在两人面前。
刘真真震惊了:“大哥,你太有想法了。但这玩意儿去哪儿挖啊?”
雷大力有些得意:“我已经查到了,网上都有卖,不贵!”
刘真真还是觉得行不通:“那谁来教呢?”
雷大力挑了挑眉:“跟我走!”
他带着刘真真转战到一家养老院。
养老院里,一位看上去起码有80岁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无神地望着面前的碗。雷大力和刘真真站在不远处有些绝望地看着他。
雷大力也有点泄气了:“问了一圈儿,他就是专门敲编钟打击乐的教授。”
刘真真有些难以置信:“这岁数还敲得了钟吗?感觉都可以给他送终了。”
老教授拿着筷子开始有节奏地敲碗,呼唤护工。
雷大力自我安慰道:“听听这节奏,多有生命力。”
雷大力走过去,客气地喊了声,“李老师。”
老教授慢慢抬头,把他认成了护工,缓缓地开口:“银耳汤……加点糖。”
雷大力解释道:“李老师,我是来请您教我儿子敲编钟的,您跟我去我家行吗?”
一听到“编钟”
这两个字,老教授的眼睛瞬间亮了
起来,也顾不上喝银耳汤了,立刻就要跟雷大力走。
雷大力在养老院里一顿忙乎,终于取得了老教授家属的同意,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将老教授接到家中授课。
夜晚,一座编钟已经屹立在雷大力家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