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数秒,景澄低声呢喃:“眼下哥哥的事情最要紧,其他的我先不考虑。”
这孩子的脾气也是轴。
唐秋云叹了声气,话题还是回到谢钦言的身上,“要实在没希望,我打算给钦言请个特教老师,教他学习盲文,才二十出头,总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吧。”
听完这番话,景澄也有种走到尽头的感觉,前方是茫茫黑暗,无法寻觅方向。
谢钦言的人生只能这样了吗?
他兴趣爱好广泛,篮球、攀岩、电竞样样在行,精力旺盛,从不觉得累。
景澄曾经问他有什么梦想,他说他就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满腔热血,想到什么就去做,不预设自己的人生,那太没劲。
现在,他把自己困在黑匣子里,死气沉沉的样子,像是认命了。
每次想到这些,景澄一度恍惚。
别说谢钦言本人,他有时都感觉是在做梦。
“唐姨,我看哥哥身上总会有淤青,你没事多给他抹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大一事务多,我也不能常来,等下次,我会劝他出来走动走动的。”
忍住眼泪快速说完,景澄挥挥手,“我还有事,先走了,唐姨再见。”
唐秋云怎会看不出他在躲避。
刚满十八岁的年纪,误以为自己能扛起一切,到头来只能是摔一身的伤。
谢钦言曾经待他的好,是要讨回去了。-
接下来一周,景澄废寝忘食的劲头不亚于高考。
从图书馆翻阅了大量的心理书籍,还看了几本失明人士的自传,企图能找到帮谢钦言振作起来的办法,结果还没头绪,唐秋云那边就打来电话,说谢钦言主动去花园里晒太阳了。
景澄忘记自己在食堂吃饭,激动得一下站起来,“我、我去、哥、看看哥哥。”
坐在对面的舍友林天誉听他语无伦次,眨了眨眼。
等景澄挂电话后提醒,“你去哪儿?下午有演讲比赛。”
景澄后知后觉记起来,懊恼不已。
自打出院,谢钦言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多月了,不用人劝,自己走出来,他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没办法,景澄只能给唐秋云发微信:[阿姨,我下午有演讲比赛,晚上去看哥哥。][没关系,我只是跟你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你哥哥同学还来了呢,说要带他去散心。][哎呀!他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人家医生说得没错,还是需要时间治愈。]同学?
和谢钦言关系好的那几位,景澄都认识。
不知道谁那么大的面子,能把谢钦言请出去。
想必也是花费大量的精力鼓励了他很久,才让他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吧。
之前景澄隔三差五跑去劝说,一点儿作用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