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帐中暖溢,盛夏的寝殿中常置有消暑的冰盆,却还是难消阵阵潮热浮身。
花非若迷迷蒙蒙的将手肘压在自己眼上,想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在这种午夜暧昧的时候去想那个总惹自己心乱的家伙,却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还是压不住自己对他那股炽烈的念头。
甚至在方才半梦半醒的恍惚间,他已无数次在白天被他俯看的榻上将他压倒在身下,梦里情形的倏忽间,他觉得自己就仿佛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而仅将潮余视若自己的猎物一般,在将他捕入怀中的一瞬心里唯有的念头便是将他狠狠揉进骨血之间,不论他愿意与否……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实在怕自己什么时候真的会对他做出出格的事来……
他绝对不能放任自己去伤害他。
如此胡思乱想至后半夜,花非若实在已无法入眠,便早早的就起床梳洗,寅时才及一刻便动身前往上朝。
昨日朝后,太尉与治粟内史请见入殿,各自论了自己府曹内当下棘手的要紧事,好在花非若对此早有准备,且补过一觉后精神也舒畅了些,便与太尉先暂时议定了有关常军调防训练之事。
至于治粟内史报上的司州水患,就着实难办了,司州年年报上水患成灾,朝廷亦年年遣吏而往治灾,然多年来却始终收效甚微,以至此事也成了月舒一大心患之疾。
眼看着今年雨季将至,再过不得月余,恐怕就又将闻报司州苍容江水溢河床、倒灌田宅之事了……
便于今日朝堂之上又将此事置于公议,却是满朝文武皆无良策以对。
无奈至于朝后,花非若又留了丞相于庭后,商讨当下几桩要紧之事。
“司州水患已非朝夕之疾,眼下还是先解决兵储一事为宜。”
“丞相所言在理……”
花非若沉然应罢,却还是觉得心里压着块巨石。
曲安容与余萧在旁听着,如此文治之事他们也插不上话,便彼此相视了一眼,静静喝茶。
“安容。”
“臣在。”
方抬杯的曲安容连忙置盏应道。
“今日太尉于殿上所言训兵之策,你二人看来如何?”
“臣觉并无不妥。”
花非若又将目光转向余萧,余萧亦俯应道:“臣亦觉此策可行。”
“既如此,那两位爱卿对于校选此事而有贤选?”
这事花非若自然也是早就自己斟酌过了,却还是觉着当听听他们的意见。
“月城军营下荀茵,依臣之见可担此任。”
花非若本轻轻敲着椅把的指尖微停,瞥了曲安容一眼。
荀茵倒正是他心里预想的人选,主要是先前已应过了荀安,如有适宜之职也当扶持他庶妹一把。
“荀茵于月城军中奉职三年,恪守其职,未曾有过大失,虽说资历浅些,想来也担得此职。只是你身作统帅届时务必细察其职要。”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