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子似乎也听得出来,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会和主人一起外出办点事情,不由得甚是激动、兴奋。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像花朵绽开一样,尽在我的眼底。
过年之前的那几个月,她去锦官之时,我也曾经多次遥遥指着那孙姑娘,希望她能够稍加留意一番。这样看来,她早就与孙姑娘打过照面,只是不曾详加面谈而已。
“哦,我想起来了,”
小影子这样说道,“那孙姑娘何等聪颖,既然她已经意识到,我们正盯着她,她自然就会另想办法了……”
“是啊,”
我顺势接过话语,“她真要想着做出一点事情来,自然就不会作茧自缚的了。”
“哦,这样一来,我们和孙姑娘之间,简直就有点像,像是在捉迷藏了!”
“是啊,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东奔西走的,瞎忙一气,好久没玩捉迷藏的游戏了。如今重温这游戏,倒也是别有一般滋味……”
我慨叹道。
就这样,主仆俩边走边聊着。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我看到路边有一块圆桌大小的石块,就坐了下来。
小影子自然也能够意识到,主人此刻颇有一番心事,是需要稍稍休息、清醒一下的,于是,让我喝了点水,吃了些糕点之后,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双眼半睁半闭,我冥思苦想着:如今,和孙姑娘有关的这件事情,就有点像那风筝断了线的感觉了。以前放风筝,就算是断了线,一时半会儿之间,还能够看到风筝的踪影。而到了此时,想要跟那孙姑娘见上一面,似乎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
这,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哦,孙姑娘有所警觉,刻意躲着我?此刻想来,就是那“晓霞”
姑娘,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
生活的圈子太狭小,就此限制了自己的视野,也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只是,想归想,一时半会儿之间,要想有所改变,似乎也不太现实吧?
当然,和孙姑娘相关的事情,似乎也不急在一时。到目前为止,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吧?
其实,再过两三天,就是我与魏基立相识两周年的日子了!
两年前的那个午后,如果不曾想过要打退堂鼓,而是径直往前走,会不会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呢?
依我看,多半是不会的。时常听人说,该来的事情,迟早是要来的。换一个角度看,在当时,心意彷徨之际,我何尝不在想,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我走上一段路,彼此风雨同舟的,那该多好啊?
也就是说,就在我若有所思之际,魏基立那家伙,就应运而至了。
如果说,相遇本身并没有错,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究竟错在何处呢?
路过那驿站之时,那驿路上,何尝就没有散落了一地的零星的花瓣呢?只是,当时满心欢喜,有意无意之中,我就忽视了这些缤纷的落花。
视而不见,不等于就没有啊!
既然路过驿站,似乎也就隐隐预示着,那魏基立,其实也只是一个路人,我生命之中的一个路人。
或许,错就错在,我把过客当作了归人。
当然,也可以这样说,在那样的一个时节,无论是“过客”
,还是“归人”
,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如何去把握了。
魏基立这家伙,无疑有着道貌岸然的一面,特别是,在严都督府上的酒宴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此信誓旦旦,又是满口打包票又是慨然允诺的,我如何不心花怒放,信以为真呢?
如此说来,倒是我低估了人心的卑鄙与龌龊。
其实,魏基立一向都是很清醒的,只要是对自己的前途有利,逢场作戏又何妨呢?而我呢,恰恰没能够给他带来多少益处。
民间一向有“人不图利,何必早起”
这样的话语,对于魏基立来说,只要是有利可图,翻云覆雨、趋炎附势一番,又有何不可呢?
这样看来,这家伙,其实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势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