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尧止背上肩膀上的半枚鞋印,应该是踩着李尧止,被驼上去的。
面对李尧止的请求,萧玉融充耳不闻地伸出手够树枝上挂着的风筝,半靠着墙头。
崔辞宁抬头,而萧玉融低头。
就因为看了崔辞宁一眼,萧玉融直接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吓了崔辞宁一大跳,他险些没喊出声了,不过好在萧玉融并无大碍,她砸到了李尧止身上。
这是第一回,然后他们又见了一回面,那又是他们长大了的时候,崔辞宁首战大捷,居功甚伟。
少年奇才,封狼居胥的小将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凯旋而归的崔家军由他领着班师回朝,回京述职。
父帅长辈们都在边境镇守,来述职的只有崔辞宁和一队刚刚下战场的崔家军,这还是因为萧皇说要好好奖赏崔辞宁。
立了大功,能管束自己的人还不在身边,正是意气用事年纪的崔辞宁颇为享受一路上百姓们的惊叹声和欢呼声。
毕竟他们连打理都没有好好打理一下,就直接回京了,不少人身上盔甲都是沾着血和灰尘的。
不过迎面就碰上了一座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抬着的轿辇,轿辇四周垂着绯红色轻纱,金铃铛叮铃作响,点缀金丝与红宝石,华贵无比。
街上人来人往,坐马车的、骑马的、走路的都是,坐着轿辇出门的却是少见的不能再少见,毕竟这是宫里才会出现的做派。
看抬轿人的衣着,随从的规模,还有轿辇的华丽,都足以证明里头坐着的应该是哪位贵不可言的金枝玉叶了。
最重要的是,伴随在轿子边的,那分明就是李尧止不是吗?
这不是正正好?
崔辞宁刚刚拿下首胜,一战成名,对上这从小到大被心照不宣放在一块比较的老对头,不得好好炫耀一下?
两对的车马迎面碰上,却都没有想要避让的意思,纷纷都驻足在原地。
“李尧止。”
崔辞宁牵着缰绳,信心满满地喊出李尧止的名字。
他的样子看着是想要寻衅滋事,李尧止本不欲正面起冲突,也没必要无事生非。
只是这队伍是萧玉融的,若是避让的话,萧玉融又该不高兴了,也是驳了她的面子。
自幼浸淫权谋相争的世家子弟,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李尧止笑道:“少将军班师回朝,尧止叹服。”
“你少装了,喂,能让你劳苦费心护送的是谁啊?”
崔辞宁长刀指向轿辇,气焰嚣张。
他的刀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盔甲红缨耀眼。
而那绯色轿辇之内,纱帘飞扬间,隐约可见那人绫罗红裙的裙摆,同样鲜艳,妒杀石榴花。
红得刺目,红得晃眼。
李尧止脸色一变,挡在刀尖前,“少将军,请自重,莫要冲撞了宫里的贵人。”
“切。”
崔辞宁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要是冲撞了哪位贵人,又要给他冠个大不敬的名,还是收回了剑。
那群住在高墙金屋之内的皇族,安然享受着锦衣玉食,还不是靠他们这些武将在外征战沙场?
没有他们崔氏平定山河,萧氏能稳坐高堂吗?
但是想想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勇,给崔氏丢了面子,让父帅忧心了。毕竟他出门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崔氏脸面。
这么想想,虽然觉得憋屈,崔辞宁觉得还是忍气吞声算了。
“走!掉头,我们换条路!”
崔辞宁牵着缰绳调转马头。
他身后的一路崔家军立刻掉头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