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木棉这回好久没说话,纪夕照都以为他真的睡着,偏过头过来看他时,才听见他开口:“聊什么?”
纪夕照想了想,道:“聊聊太傅这人。”
“”
以为他要聊感情的齐木棉,嗤了一声:“聊他,半夜也不怕做噩梦。”
两个大男人聊另一个大男人,确实有些诡异。
纪夕照默了一下,道:“那聊聊边境,你在边境待了三年,感觉如何?”
齐木棉偏头透着窗户看向外面的夜空,一阵微风吹过,像是把他带到了边境。
他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嗓音在夜里响起:“边境很贫瘠,没水,没吃的,城外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城内是忧心忡忡的百姓,不过,却是很自由的地方,那里的风很清爽,云很白,人很淳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的纪夕照:“没了?”
“没了啊。”
齐木棉皱眉道:“就一个小破地方,你还想有什么。”
就不该对他述说能力抱有希望。
纪夕照只好提示道:“没有生过什么让你难忘的事吗?”
“难忘的事”
齐木棉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睛:“我记起来了,当初袁玖偷了我一坛醪糟酒还没还我,奶奶的,那小子以为我忘了是吧!!!”
纪夕照知道袁玖是他的副将。
但这根本不是他想听的难忘的事。
“明日我给你买一坛醪糟酒。”
纪夕照打断他的碎碎念,问:“别的难忘的事,没有了吗?”
齐木棉回:“没了。”
在边境的日子,其实很乏味,有仗打就打仗,没有就训练,就连喝酒这种小事都是偶尔才能有一次,根本没有机会做别的。
纪夕照有些失望,齐木棉不在的三年,他整日皇宫府邸两点一线,活得死气沉沉的,他还以为齐木棉会过得比他好一点,原来都不好过。
房间又安静下来。
困意来的突然,不知不觉,齐木棉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模糊间他听见纪夕照又叹了口气,说着:“你说,我们最后会走到一起吗?”
他心想:应该是不会的,就算纪夕照不说杀害他爹娘的仇人,他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他迟早会离开京城去边境。
到时候是死是活就难说了。
纪夕照问完话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问,应该说不管齐木棉怎么想,他们都会走到一起才对。
可说都说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纪夕照等着齐木棉的宣判。
然而半晌齐木棉也没出声。
纪夕照偏头一看,那个脚都快落在地上的少年,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不由失笑,这么憋屈的姿势也能睡着。
纪夕照翻身下床,走到软榻边,手往齐木棉腿弯伸了过去,将人抱了起来,看着高挺的人,实际没什么重量,纪夕照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床上,整个过程齐木棉都没醒。
纪夕照看得惊奇,居然睡得这么死。
他跟着上床,把被子给齐木棉盖好,临睡前,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俯身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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