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惊,但更生气,像是她说了不礼貌的话得罪了他;但他只说了一句:“那,你一定是出身高贵的小姐喽。”
“我是夏陵伯爵的郡主。”
“那男孩子该是他的嗣子了。”
护林官说,虽然他像是没看见理查。
这时理查走到跟
前,放下柴火。“不错,”
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布赖恩。你们计划在这儿过夜吗?”
“是的。”
“就你们俩?”
“是的。”
阿莲娜明白,他在想他们为什么没有护卫,但她不想告诉他。
“你们还没有钱,你说的。”
阿莲娜冲他皱起眉:“你是不是怀疑我?”
“噢,没有。我看得出你们是贵族,从你的举止上。”
他的口气里有没有讽刺的意味呢?“如果你们没有别人,又没有钱的话,也许你们愿意到我的住处过夜。离这儿不远。”
阿莲娜没打算让这个粗鲁汉子对她发慈悲。还没等她拒绝,他又开口了。
“我妻子会乐于帮你们的。我还有一个暖和的房间,你们可以在里边睡觉,如果你们愿意单独睡的话。”
有妻子就大不一样了,接受一个有身份的家庭的慷慨好客够安全了。阿莲娜还在犹豫,后来她想到地炉、热粥、葡萄酒、铺了干草的床和上面有屋顶遮挡。“我们很感激,”
她说,“我们没什么可给你的——我刚才说没钱是实话——但有一天我们会回来,奖赏你们的。”
“太好了。”
护林官说。他走到火跟前,踏灭了火。
阿莲娜和理查上了马——他们还没有卸鞍呢。那护林官走过来说:“把缰绳给我。”
阿莲娜不清楚他的意图,但还是把缰绳递给了他,理查也照做了。那人牵着马,穿过树林往前走,阿莲娜宁可自
己拉着缰绳,但她认为还是听他的为好。
路比他说的要远。他们走了足有三四英里,他们到达地边的一栋草顶小木屋时,天已经全黑了。窗户里透出了灯光和做饭的气味,阿莲娜感激不尽地下了马。
护林官的妻子听到了马声,来到门口。那人对她说:“一位少爷和一位小姐,独自待在森林里。给他们点喝的。”
他转过来对阿莲娜说,“你们进去吧。我来照顾马。”
阿莲娜不喜欢他那种颐指气使的口气——如果由她来下达指示,她倒愿意用这种口气——但她并不想亲自卸马鞍,就径自走了进去,理查跟着进了房子。房子里烟熏火燎,但很暖和。角落里拴着一头乳牛。阿莲娜庆幸那人说过还有个小间,她从来没和牛羊同住过一室。火上的一口锅里冒着泡。他俩坐到板凳上,那妻子从锅里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汤,尝起来是野味。那女人在灯光下看到理查的面孔,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她说。
理查刚要张嘴回答,阿莲娜抢先说话了。“我们经历了一连串的不幸,”
她说,“我们正在去见国王的路上。”
“我懂了。”
那妻子说。她是个棕肤色的小个子妇人,目光很警觉。她并没有打听个没完。
阿莲娜很快就喝完了汤,想再要。她伸出碗去,那女人眼睛看着一边。阿莲娜很窘。她难道还不懂阿莲娜要什么吗?还是她没有汤
了呢?阿莲娜刚要和她说几句不客气的话,那护林官进来了。“我带你们看看仓房,你们可以在那儿睡,”
他说,他从门边的一个钩子上取下一盏灯,“跟我来。”
阿莲娜和理查站起身。阿莲娜对那妻子说:“我还需要一件东西。你给我一条旧衣裙好吗?我这件斗篷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女人不知为何不大高兴。“我看看能找到什么吧。”
她咕哝着说。
阿莲娜朝门口走去,护林官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她,紧盯着她的斗篷,似乎只要使劲看,就能把斗篷看穿。“在前边带路吧!”
她厉声说。他转过身,出了屋门。
他带着他们绕到屋后,穿过一块菜地。摇曳的灯光映出了一间小木屋,与其说是仓房,不如说是棚子。他打开门,门砰的撞在一个从屋顶接雨水的水桶上。“你们看看,”
他说,“睡在这儿合适不合适。”
理查先进去了。“拿灯来,阿莉。”
他说。阿莲娜转过身,从护林官手里去接灯。就在这时,他使劲一推她。她侧身倒下,穿过门洞,摔进仓房里,撞到了她弟弟身上,两人都躺到了地上。周围一片漆黑,门给砰的关上了。门外乒乓乱响一气,像是有什么重东西给顶到了门外。
阿莲娜难以相信会出这种事。
“这是怎么回事,阿莉?”
理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