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话,但管锌知道靖岳在哄他,他便顺从,乖乖地贴在靖岳胸膛。有时候靖岳觉得这样的管锌是比管铱还要可爱的。
靖岳问他是想回床上去还是就这么待一会儿。管锌也不知道,他只想靠着一个人,能让他回回血充充电治治病。
靖岳还是扶他去床上,“打枕头,或者打我,都行。打不坏。”
靖岳抓管锌的手腕往枕头上去,又往自己胸口上去,最后落在了唇边。
“不是洁癖吗,连口水都用袖子擦!”
管锌回缩,靖岳也任由他去,垂下来在被窝里重新握住。
“你不一样。
“你治好了我的洁癖。所以我也能治好你。
“哪怕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管锌何尝不想,他知道靖岳其实过得如履薄冰心惊胆战,从在埔山见到警戒线内的红色标记起,从在埔山见到施胭魂不守舍的疯疯癫癫起,一直,心有余悸。
靖岳终究是害怕管锌走上那一步的,对红尘往事也毫无眷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靖岳怕,怕只弹指一挥间他便什么都没有了,而他没有这么磅礴的勇气去面对被弱点击溃爱意后沉睡在黑暗的尽头,长眠不醒。
5
离开,对管锌而言是一件极其轻巧的事。
【作者有话说】
我现在也说不清是管锌比较痛苦还是靖岳比较痛苦,反正我挺难受
1
偎在靖岳身旁,再度进入睡眠。仍旧不太稳定。
2
管锌做了个梦,梦里黎根还在病床,靖岳在酣睡,管锌在帮黎根倒水,黎根接了水,却没着急喝,只是看着一旁闷头睡觉的靖岳笑,又看着管锌笑。
管锌并没有很仔细地打量黎根--即便在梦里--只是黎根的笑容太浓郁以至于他脸上经年等待的风霜展露无遗,还有病魇折磨的沧桑,可他还是在笑,笑里是迟来的关爱,共情的心疼。
黎根端起杯子,说,“天堂在左,地狱在右,中间是流离失所。1”
“我看过。”
黎根吞咽水的时候管锌才开口说话,“只是不太记得名字。”
他确实看过,也确实不记得名字,管锌放回空杯,好像又想起一点儿什么来,说,“一条路,一片天,一瞬间,但可以有两个人,哪怕是两个瞎子。”
2
黎根没有再说话,好像,他就那样平白无故消失了,无论是风霜沧桑还是关爱心疼都腾空,浮光掠影。
又不知道是在梦里的管锌在说话还是现实的管锌在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