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只古怪的黑猫尖叫着闯进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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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猫
妈妈离开后,爸爸迷上了酒瓶子,仿佛他对妈妈的爱,对我的爱,一股脑移情别恋到了酒瓶子里。整天醉熏熏的,两眼血红。
每当他醉了,我都想方设法不要他看到我,一旦看到免不了揪过去一顿揍。他打我通常用一种工具,一把妈妈从前为我裁衣服用的一尺长的竹尺,坚韧而强硬,一尺下来,背上鼓起一指宽的淤紫,很疼。我曾经把竹尺悄悄藏了起来,侥幸的希望爸爸因为缺少工具而放弃打我,但他原地转了三圈没找到尺子后,抄起了一根烧水的木柴抽了过来。
木柴有很多裂开的木刺,留在肉里,更痛苦,能拔的拔出来,拔不出的长到肉里,按下去又硬又疼。所以我又悄悄把竹尺放回原处了。
我也曾不堪忍受毒打,想要离家出走。但走了半天,走到镇子尽头的西耳河边,天快黑了,河那边是即将被黑夜笼罩的荒野。对黑暗的恐惧终于压倒了挨打的恐惧,我还是回家了。
我渐渐从爸爸打我时的谩骂、乡邻的取笑中明白,爸爸认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才如此对待我和妈妈。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世界上有种叫做亲子鉴定的技术。而爸爸却未必不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带我去做鉴定。
很久后我才理解那种复杂的挣扎:如果鉴定我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样面对被他摧毁的家庭?如果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样面对绝望的生活?所以他没做,他宁可让自己活在煎熬的猜疑中。
跟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们甚至特地为我编了歌谣,用韵律的句子嘲笑我可耻的人生,一见到我就跟在我身后唱,一边唱一边用往我头上丢土坷垃或是往我脖子里塞蜥蜴等手段戏弄我,他们人多势众,我只能畏缩的佝偻着身子逃走。
就是这样,我畏畏缩缩的长了一岁又一岁,我七岁了。年龄是一年年的大了,身高却不怎么见长。
一个整天低着脑袋,缩着肩膀的小孩怎么能长高?
有一次,一个顽皮的男孩趁我只顾低头逃跑,点了一个小爆竹插到我乱蓬蓬的发辫里,砰的一声,头发直竖,头发烧焦,头皮流血。我尖叫起来,头拱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四周的男孩开心的大笑。
突然一声闷响,那个恶作剧的男孩被人拎着后领丢了出去,闷响正是他屁股着地的声音,然后是号啕大哭。
见义勇为者扶起了我,是位陌生的叔叔。
“可怜的孩子!”
他抱着我抚慰个不停。
我很久没被大人安慰了,不由自主的偎到他的怀里。
“摇摇啊!”
他叹息道,“可怜的没妈的孩子!你知道吗?你的妈妈死了,是他杀了你的妈妈!”
“你说什么?”
我坐直了身子。
叔叔正视着我,眼睛里有烈烈的仇恨蔓延过来,仿佛想把这仇恨传递给我。
“是他,你的爸爸杀死了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