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斜眼珠子不理她,只带了期盼神色看。
抿了抿嘴,一个没忍住,也噗地笑了,旋即敛容正色道:“娘娘在府中时本就没多少心思用在女红上头,这些年…自然越发生疏了。这肚兜还是交由奴婢来绣罢。”
我很坚决地摇头,复又埋头苦干,嘴里轻飘飘一句:“说什么也得绣出个模样来。”
“什么模样不模样?”
赶巧夏沐烜打着折扇进来,因时日近仲夏,衣衫穿得单薄,只里头配一件中衣,外头罩一件藕荷中绸,瞧着当真丰神俊朗。
我忙要起身见礼,他已快步过来止住我,视线扫过我手里的绣花,憋了憋后,撑不住扬声笑。
他笑得那样畅快,仿若九天之上破浓云的一缕耀阳,叫人一颗心也跟着跳得明快而欢喜。
“你…”
只说了一个字,仿佛就口拙了,再不晓得如何品评,只望着我朗声笑。
我拿手指头点了点额头,神色讪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臣妾也不过是寻常人而已,皇上怎的这样取笑人?”
“你这个尺有所短真真叫朕大开眼界咯。”
见我窘迫极了,他才平复了笑意,像模像样问:“清清,朕问你一句,你可得老实回答。”
我也懒得看他那逗弄人的模样,于是埋首自顾自继续绣那样子,只随口应一声好。
他越发兴了,指了指那二龙戏珠,轻软软问:“这绣的可不正像…”
我“嗯”
地疑了声,不疑有他。
他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凑到我耳边轻薄一句:“那二蛇戏珠了么…”
我乍闻下窘得耳根都是红的,脸上火辣辣地烧:“这可是绣给孩子的,尽胡说了么?”
夏沐烜就搂着我轻轻笑,一手覆着我小腹轻抚:“既是给孩子的,朕再不乱说了啊。”
吻一吻我的脸:“你也是,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脸皮还这样薄?”
我推他:“谁规定做了母亲的人,脸皮就要厚么?皇上哪里来的霸道规矩?”
许是见我难得窘成这样,夏沐烜撑不住又笑,笑完凑到我耳边吃吃笑:“今晚朕留下来,不走了好不好?”
他这样兴头头的模样,我倒不好说什么了,于是放下手中绣线,让捧了茶盏上来,一壁闲聊一壁打发辰光。
很快就定了齐凤越进宫面圣,选了在含凉殿设宴,沈尉等人也在天子宴请之列,如此方不显得厚此薄彼。
且静宁脸皮薄,若只独独宣了齐凤越一人来见,必定能生出许多蜚短流长来。
这些都是夏沐烜问我时,我有一句每一句说的。
他听后就搂着我笑,目中有深深浅浅的光影,在我发上轻轻落下一吻,满目的深邃动容:“清清,你待静宁这样好,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
说完犹自促狭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但笑不语。
他也笑,继而伏□去听我小腹的动静,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溺爱:“你乖乖的,不要闹母后了,父皇以后天天都陪你玩,好不好?”
他的神情像极了寻常人家珍惜妻儿的丈夫,我亦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