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是谁在谋划算计?
布的又是什么局?谋的又是什么利?
桃花局么?瞧着倒有些意思。
惹上这等“污秽”
之事,别说寻常妃嫔,即便是我这个中宫皇后,亦没什么好下场。
只是这样一手俊逸的草体,竟莫名有些熟悉,熟悉之外,无端也让人觉得揪心。
再瞧一脸欲言又止,分明是知道些内幕的。
我五指轻捻茶杯小小饮一口,问得似无心且有心:“见不得?”
语义懒散,却已然急红了眼,小声道:“娘娘甫回宫,根基未稳,若再让有心人捉去了把柄,纵使得太后护佑,皇上那儿,终究是无法交待的。”
这话说得大有玄机。
我淡淡笑着,双目直视于她,道:“要见的是谁,你跟我现如今连人影也没见到半个,怎么就这么肯定,皇上会怪罪我?”
我的语气是平和的,神色亦温和。
却被我看得低了头,叩首到地,声音压得极底,不仔细听都很难分辨,语气中含了大悲之意:“娘娘,切莫重蹈覆辙啊。积年之事,您都忘了么?错不可再犯,奴婢祈望娘娘三思。”
积年之事?重蹈覆辙?我本能地被这两个字撅住了心神。
我当然不记得,怎么会有印象呢?
那段记忆本来就不属于我,但不可否认,占据着这个身体,总残存着一星半点似是而非的影像。
“你是说…?”
“当年若非齐妃毒了心百般算计,娘娘如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可叹她李氏前脚讨好了皇上,后脚就遭太后厌弃!确该如此!满天神佛座下,如何容得那贱蹄兴风作浪!”
脸上难掩都是切齿恨色,她很少有这样刻薄的言辞,可见是真的恨到了极致。
尚且如此,何况是沈月清?
那样深到骨髓里的恨,我未必没有过,当年对着那张清纯无辜的脸,扪心自问,要如何压抑自己,才没甩手给她一耳光的?
如今看来,只觉得滑稽可笑。
真的,不值得!于我!于沈月清!
我只想好好活着,能逃离樊笼自然好,真逃不脱,也想尽可能活得自在些。
至于谁得意谁失意,于我,确无瓜葛。
我伸手扶她起来,以眼神示意她安心为上,拓了拓碗盖上的青花纹路,状似无意问:“那么,太后怎么处置的齐妃?”
愣了愣,垂眸低声道:“听闻是在宫中捣弄巫蛊邪术,被太后派去的人捉了个当场。”
这话回得平板,似乎是有些门道在里头,然而这样的事是宫中忌讳,不好多问。
我拨了拨衣摆上的珍珠粒子,目色平静无波:“那她如今人在哪里?”
“擅自捣弄巫蛊在本朝是株连之罪,不过皇上顾及旧情,不曾连坐,只治了她一人的罪,留了个全尸。”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