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淡淡思索神色,片刻后凑近我低声道,“她这一胎金贵,可别出了什么事,赖到咱们身上。”
我抹了抹鬓角碎发,淡淡道:“这个暂且不提,先随我去颐宁宫请安。”
“今日也要走一遭么?”
“嗯——顺道把给各宫的礼带上。”
觑一眼廊檐下供奉的那盆金钱牡丹,又道,“也让方合带上这盆金钱牡丹。这样稀有的花,想来太后会喜欢。”
想了想,依言应一声是,出去打点。
到颐宁宫,外殿候着的锦秋见了我,稍稍一愣,很快就敛神笑道:“皇后娘娘也来了。”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我并不是头一个到了。
我没有泄露心头疑惑,只微笑淡淡道:“本宫今日起得晚了些。”
“奴婢惶恐,是奴婢言语有失。”
锦秋作势要跪
我忙伸手扶住她,喃喃道,“本宫面前,你还用得着如此客套么?积年姑姑待我的好,我是断然不会忘的。当年若不得姑姑时常探望,只怕也不会有我——”
再说下去已徒增伤感,稳稳心神,笑道,“咱们是多年的情分了,不必跟我生分。如今是在太后跟前当差么”
我特意摒弃生分贵贱,以“你我”
相称,她已然感动,垂眸低低道:“奴婢是昨日调来的颐宁宫。”
说完凑近我些,越发低声道,“娘娘感怀故人,奴婢怎会不明白?皇上已经下朝,正在里头陪着太后说话呢。宸妃娘娘也在。”
我几乎本能地心头一紧
宸妃一向体弱,听闻很少出虞宸宫半步,今日倒有心思来凑热闹?
锦秋见我半晌不语,目光在我身后候着的一干宫女内监身上轻轻一带,神色如常道:“娘娘来了,太后必定高兴,奴婢这就近前通报。”
我但笑不语,点一点头。
她屈膝福一福,自去了。
待那身影转过廊柱消失不见,我紧了紧扶着自己那双手,喁喁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说完已见竹息笑盈盈迎了出来,也不多礼,只象征性地福一福,道:“太后一早就念叨着,今日得让娘娘好生歇息,不必来请安了,娘娘倒越发守起规矩来。”
她是太后跟前一顶一的红人,我怎能怠慢,忙道:“也不全是为了规矩,太后身子一日未能痊愈,本宫心中总是牵挂。”
说完嗔一眼竹息,道,“姑姑竟也学旁人那样打趣我么?”
竹息目视于我,眸中有些微探究神色,瞬间一闪而过,笑盈盈道:“奴婢如何敢打趣娘娘?太后听说娘娘来了,高兴得很。娘娘快快随奴婢进内殿去罢。”
进去一看,皇帝果然在,意态闲闲坐于榻上,正在与太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