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几人的嚎叫怒骂,他捏紧拳头,一拳一拳砸向他们,打得那些混混抱着身子,蜷缩在地上。
吴氏跌跌撞撞地跑向闺女,将人狠狠地抱住,她早已泪流满面,身体还在发颤,“囡囡,对不起,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娘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姜吟吟被抱得生疼,她轻轻拍了拍娘的后背,竟被汗水打湿,一片冰凉。她知道娘看到那一幕肯定被吓坏了。
“娘,不怕不怕,我已经没事了,我没有受伤,不要自责,是他们太坏了,你看,二哥与秦公子多厉害,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吴氏这才察觉到自己把闺女抱得有多紧,她微微松手,抬手抚上女儿的脸。
“还好我的囡囡还在,娘看到你被一堆混混包围住的时候,心脏都要停跳了。娘好怕,害怕再也见不到我的囡囡。”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现在想起还是一阵心悸,她忍不住又抱着闺女。
姜吟吟抱着娘,轻轻地拍着,语气柔和,“没事了,没事了,我很好,没有受伤。娘不要担心,我在,我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任祭的身上,他眼神深沉,将赵良俊按在地上,狠狠地打着那张让人作呕的脸。
人称赵爷的赵良俊,双脚在地上扑腾,完全是被压着打,脸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
“唔唔,泥们知道窝是谁吗?我是不会放锅泥们的。”
五花肉放着狠话。
姜吟吟看着不解气,“娘,你先松一松,我去去就回。”
她走过去,对着五花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任祭站在身旁,帮她压制住赵良俊,任由她补脚发泄。
吴氏也跟着上前,眼睛发红,眼底满是怒意,一边打一边骂,“死胖子,让你欺负我闺女,打死你,你这个害人精,你还活着干什么。”
一堆捕快上前,将几人纷纷包围住。
“发生了何事,何人在此喧闹。”
一声洪亮雄浑的声音响起。
姜吟吟与吴氏停下动作,几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位头戴乌纱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身旁的捕快开口道:“这是咱们的县令老爷,何人在此喧哗,扰乱秩序。”
县令挺了挺胸口,余光快速地扫视,像是在寻找何人,他的目光在落到任祭的身上时,眼睛一亮。又瞥到了地上那个肥胖的身型,身子一僵。
姜吟吟把县令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怪不得赵良俊敢让他的小弟们在镇上肆意收刮民脂,还敢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想来与县令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她的眸光暗了暗,官官相护,若是他们真想对自家下手,根本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如今,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古代阶层中,老百姓的无助。
短短几个呼吸,姜吟吟想了很多。
她神情委屈,低头抹着虚无的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
“县令大人英明,还请县令大人为小女做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在县令大人的地盘,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县令把目光挪到天青色衣裙的女子身上,有点颜色,余光瞥见某大人深沉的眼眸,他也保不住那无用还蠢笨的外甥侄子。
“岂有此理,这些人竟敢放肆,来人,把人给本县令压到县衙去。”
话音落,一堆捕快纷纷上前,围住倒在地上的小混混们,将他们全部抓捕,压制住,向衙门走去。
县令用平易近人的语气,说道:“当事人都去县衙一趟,谁是谁非,本县令会好好审判。”
吴氏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县令,还要进县衙,“囡囡,这,这会不会有事儿啊。”
姜吟吟握住娘的手,提高音量,让众人能够听见,“娘,别怕,咱们是受害人,县令公正廉明,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判断,狠狠地惩罚坏人。”
县令呵呵两声,瞥着神情冷淡的大人物,抹抹额上的虚汗,“对,本县令自会公正断案。”
围成一堆的村民,同情地目光望向姜吟吟一众人,随后纷纷散开,担心惹祸上身。
他们对县令早已毫无期待,说的好听,但是,县令哪次有公正处理过,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县令从来都是敷衍了事,随便询问几句过后,赔几个铜板就算揭过。
最近,有人的闺女被恶霸抢走毁了清白,最后丢了性命,县令也没有任何作为,不重罚恶霸就算了,还说别人闺女故意勾引,只让其赔了一两银子,草草结案了事。
这一次,想来也差不多,他们算是看透了这些当官人的丑恶嘴脸。民不与官斗,他们怕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姜吟吟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她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身体,望着任祭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药罐,“药罐,你家公子受伤了,送他去医馆。”
吴氏紧张地点点头,“恩人,身体很重要,赶紧去医馆瞧瞧伤口。你的医药费,咱们来付。”
姜文赋静静望着被血染红的手帕,“秦公子,多谢你救了小妹,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先去医馆治伤吧,一直不止血很危险。”
任祭没说话,扭头望向姜吟吟,见她面露担忧之色,垂了垂眼帘,“好,不过,医药费无需你们付,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而已。”
他抬头,望向县令,眼底深沉,“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县令心下一咯哒,冷汗直流,这是在暗示自己吗?刚升起的小心思,腹死胎中。
该死的赵良俊,惹谁不行,非要去动大人物的女人,这不是找死吗?赵良俊,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