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涵叹息了一口:"
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孩子,男人是天,逆天而行是大逆不道的。"
她脸色忽然一沉:"
再说了,与其让你爹从外面带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回来,还不如先替他挑好,至少这个女人是我选的,她就不敢斗我,将来如果她真的替你爹生了儿子,多少也会碍着我的情面,不敢斗你……而且,凤琴没有读过书,至少好掌控。"
说完这话,她脸上却满是悲哀。
绮罗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脸上不自觉滑下了一滴泪。
雪涵又说:"
我这都是为了你,因为你不是男儿身,所以娘一定要保护你,不让将来的女人,夺走这济世山庄的一切,你明白吗?"
绮罗说:"
不……我不要这样的保护,我不要这样计算的保护,我不要。"
说完她抛开了,剩下雪涵泪如雨下。
无忌带着雪涵和凤琴在济世山庄门口施药,德叔和家丁们忙得不亦乐乎,百姓们纷纷夸奖无忌是大善人。绮罗提着一只鸟笼趴在屋顶上呆呆地望着下面的人群发呆:"
爹终究还是拗不过娘的一再要求娶了凤琴,可是凤琴并没有留住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去办他要办的事。"
雪涵看着凤琴要帮无忌勺药,无忌不领情地又将勺交给了雪涵,雪涵忽然如少女般地欣慰了一下。一会儿后,有家丁在无忌耳朵边说话,无忌离去,剩两个女人,寂寞地望着这个留不住的背影。雪涵握起了凤琴的手,两人像拥有同一种秘密般的默契,相视对望,很快就回到现实,继续帮忙施药。
绮罗在屋顶不禁想着:"
用孩子的性别来决定女人的地位,传宗接代,这就是女人存在的意义,女人这么想,男人却不领情。娘说那些话时,我是恨她的,可是现在看见她机关算尽却还留不住爹,又忍不住同情她。我告诉我自己,我这一生,一定要找到一个,不为孩子、不为道德、不为传统,就只是为爱在一起的男人。是的,我将不顾的一切,去寻找自己的爱情。"
她从鸟笼里抓出小鸟,放飞,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
树林里一片黑暗,无忌带着德叔和家丁们押着独轮车过来,德叔吹了声口哨,几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德叔揭开独轮车上的白布,露出里面的药材。
黑衣人问:"
君庄主,这几批药材怎么越来越少了?"
无忌解释说:"
对不住,我已经命人没日没夜地赶制了,可是时间太紧,伙计们没得休息,体力上吃不消,暂时只有这么多。"
黑衣人说:"
我们赶着要用,你抓紧啊--"
无忌点头:"
一定。"
远处,一身男装的绮罗正在偷看。
一个黑衣人将一箱钱交给无忌,无忌欲接,忽然黑衣人听到动静,一跃而起,将绮罗抓在手里,捂住了她的嘴:"
什么人?"
绮罗挣扎着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无忌立刻上前,发现是绮罗:"
壮士赶紧放手,这位是……是犬子。"
黑衣人甲看了看无忌,又看了看绮罗,慢慢地松开了手。绮罗望着树林里黑压压的树影,树影中无忌的脸,严峻得仿佛陌生人。
街道上,无忌、德叔、家丁们在前面走着,绮罗默默地跟在后面。
无忌忽然回头:"
走快点儿,不然天亮都回不了家。"
绮罗看了他一眼,不动也不说话。
无忌道:"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都还没怪你一声不响地跟踪我,你倒好,先给我脸色看,你还有没有把我当爹?"
绮罗说:"
我当然有,我一直以为我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也一直教我们杀戮是罪恶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爹,居然把药材卖给挑起杀戮的江湖中人。"
"
住口!"
无忌伸手给了绮罗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