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松懈,一路加速远远离开,一直到了第二天午后,终于远离了深山,抵达的群山的最外围。
但纪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赵徵发烧了。
绷紧的那口气一泄,他体温立刻就上来了,从微烫迅速飙升到滚热,晕厥前,他道:“不要找大夫……”
“……”
这怎么行?
他这身伤,这体温,水里来火里去,又淋雨又奔跑,这光靠顽强生命力怎么看也不行的!
纪棠刚才就一直琢磨怎么找个大夫。
“你放心,绝对不会泄露的。”
赵徵晕厥过去了,身体很快滚烫得像烙铁一般,一直对他十分有信心的纪棠都不禁有些急了,“喂,赵徵!喂喂!”
她赶紧把人背上往外跑。
一路狂奔,也许真是赵徵命不该绝,纪棠跑了没多久,就碰上了一个上山采药的老大夫。
这老大夫人还好,看她冲出来呼救还扔下药篓迎上前。
只是一看赵徵这身明显不对劲的包扎,他就慌忙撒手不干了。
纪棠赶紧拉住,“大夫,大爷,你别跑啊!”
她软磨硬泡,又塞钱又卖惨,无奈老大夫最后只得把人带回去。
纪棠跟着,避开人,悄悄溜进村子,等解开绷带一看,老大夫连连摇头:“不行,这人救不了了。”
乡下地方只有普通草药,这么重的外伤还引发了高热,想救活那是天方夜谭。
纪棠从黑衣人身上搜的药全部取出来
:“大夫,你瞧瞧这些。”
纪棠一路背着也不嫌累赘,就是备着这会用的。
老大夫惊讶,沉默半晌:“实话告诉你,他这伤,即便有药也很难治。”
“难治也治治吧。”
纪棠说:“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
老大夫说:“他背部伤口太大,唯有用炮烙之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徵背后这个大伤口,又滚又爬连碰带跌,他一路上没吭过一声,但其实伤口已经再次出血了。
他失血太多,想马上止血,必须用火铁灼烙。
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消毒,能一定程度降低感染几率。
纪棠都懂,但她听得头皮发麻,“……行,那辛苦大夫了。”
这老大夫医术不算十分高明,但行医一辈子,胜在手稳经验丰富。
他取出火镰和和火盆,把铁镰灼烧通红贴近赵徵后背伤口的时候,纪棠小小松了一口气。
是用火镰小心一点点贴灼外翻的血肉的,和纪棠想象中的一整大块洛铁捂上去要好得多了。
饶是如此,鲜红的血肉碰触都通赤的火镰那一刻,“吱吱”
灼烧的声音和刺鼻的焦味让纪棠牙根都疼了。
赵徵双手被绑在床柱上,背部肌肉剧烈抽搐,她不敢再看,赶紧移开视线。
这让人牙疼的吱吱声一直持续了小半刻钟,老大夫满头大汗,连胡须都湿了,一抹额头站起来:“能不能活,就看他造化了。”
撵又不是,不撵又不是,合力给灌下药,老大夫
扔下这一句,一脸晦气地走了。
这种情况,这种治疗条件,这人活下来的几率其实非常非常低的。
赵徵昏迷趴着,这样剧痛他都没能清醒过来,老大夫没说出来的话,纪棠听懂了,她看了一眼他的脸,高烧通红又冷汗潺潺,虚弱到了极点。
“……”
……应该不会吧。
原轨迹伤更重也熬过来了,现在应该能抗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