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文丞相。”
贺仁杰一愣,说道:“文丞相已死。”
“所以,你家皇子将追随文丞相于地下。不过,你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孤来年登基,三牲祭祀,不足以祭祀死难亡魂。听说黄金家族,血脉高贵,向来做祭品,当有奇效。可惜,没有三头。不过,祭祀贵心意。想来父老乡亲在上,只有一头,不会怪我的。将来补上便是了。”
贺仁杰脸色难看之极,说道:“殿下,您真的要与我朝不死不休吗?”
虞醒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啊。我特别欣赏成吉思汗的一句话,你要战,变做战,蒙古人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打就完事了。”
“我再送你一句话,你们可以决定战争从什么时候开始,却不能决定战争从什么时候结束了。”
“从蒙古入中原,杀中原百姓,已经近百年,从蒙古南下攻大宋,已经五十多年了。既然如此,再打五十年,再打一百年,那又如何?”
“回去之后,务必请忽必烈保重身体。数年之后,朕当北上,与忽必烈会猎中州,如果那时候,故人长辞。”
“朕可是会伤心的。”
随即一挥手,立即派人将贺仁杰赶了出去。
这一瞬间,虞醒觉得无数人在看着他。无数战死的将士,不仅仅是跟随虞醒作战的,还有四川的,湖广的,江淮的。
张珏,李庭芝,姜才,张世杰,苏刘义,文官就更多了。至于不可记名的百姓,到底有多少。
虞家一门中,虞醒的母亲,还那位从来没有印象的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
虞醒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还记得当年母亲坟前的誓言。
他努力了七年,奋斗了七年,七年间出生入死,就是为了有一天,将你们强加于我们,全部还给你们。
在七年前,群山之间的誓言,实在不够响亮。
而今虞醒终于可以当着元朝使臣的面前,将誓言宣告,也是审判的提前预告。
那种快意,让虞醒忍不住想笑。
只是不知不觉间,眼睛已经湿润了。
只是被赶出去的贺仁杰,感觉就相当不好了。
贺仁杰是知道,云南与他们有深仇大恨的。
但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毕竟,真正能一步步走上高位的,都是成熟的政治家。知道轻重。
云南毕竟实力浅薄,根基不稳,长久战争下去,对元朝不是好事,对云南也未必是好事。南诏最强盛的时候,也是与唐朝鏖战连连,最后因为连年战争内部崩盘了。
这就是小国对大国的宿命。
贺仁杰故人不指望一次来访,就缔结两国盟约。但是在他看来,两国维系敌国的关系,也就是那种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也就行了。
万万没有想到,虞醒如此不理智。
对抗他们的心思如此之坚决。
甚至要处死镇南王脱欢,而且以如此耻辱的方式。这就预示着双方真的不死不休了。当镇南王的头颅摆上祭坛上的时候,纵然忽必烈想与云南保持和平,也不可能了。
“这该如何是好?”
贺仁杰忍不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