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想了想还是觉得孟醒不要学会保险,毕竟有的时候说他坏话方便:“以后我和他们在你面前都说汉语。”
孟醒一直觉得藏族的文字和音都是神秘又圣洁,自己因为私心去学而不怀揣憧憬和敬畏有点不对,及时这样的私心被吹得十分鼓胀,然而江措又说这样容易让人晕头转向的话,又那样笑,孟醒也没话说了。
江措笑了笑,眼睛里的黑色很浓,用指节碰了碰孟醒的脸:“等会儿我来找你。”
孟醒回房间洗完澡,身上热腾腾的水汽还没有消散,江措来敲他的门。
开门的时候除了孟醒的脸,还有一颗灰色的狗头,江措往下看了一眼,笑了声:“诶,忘了你还在这。”
“它吃饭了没?”
他弯腰揉了揉狗头。
孟醒其实心不在焉,但是江措表现得十分正直,像是真正关心狗吃没吃饭的动物之友,他只能说:“吃了。”
“那现在怎么办?”
江措摸完狗问孟醒,商量似的,“去我那儿?”
孟醒只好又和江措去了他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孟醒被很重地按在门板上,“咚”
一声,他猜测刚才看到的走廊里那两个正在聊天的游客一定听到了,且由于紧张面颊开始升温,江措没给他多少时间嘴唇就压上来。
正直在一瞬间泯灭,江措的牙齿轻轻在孟醒下唇上咬了一下,手掌按在他绷得很紧的小腹上,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笑他:“不要这么紧张,没事的。”
江措同样高的体温和粗糙到称得上起伏绵延的掌纹一齐滑过皮肤。
他是高山孕育的嶙峋,江措明明把他除那双具有迷惑性的眼睛闭起来了,可是孟醒实在太过相信,于是又很柔软地放松了警惕。
他是后来才知道是这么疼的。
这种疼又和耳垂上那种被穿刺的尖锐不同,它很钝,从内而外地要把人挤破,把所有的力气和思想从身体里抽走,到最后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乌尔朵是漂亮,白色和黑色的牦牛毛织在一起,江措还在上边系了红绿两种颜色的羊毛,在眼前变成彩色的幻影。
而且那个耳坠本来就很重,江措施压,它受力就晃得越来越厉害,好像要直接从他的耳朵上越过血肉掉下来。
孟醒在疼痛和身体的愉快中分不清所有,世界一片模糊只有触觉比较真实,突然手机震动的提示音连绵不断地响起来,他才有一些仍在地球和社会羊圈中的意识回笼。
江措不是那种控制不住的人,他停下来,就这样不进也不退地盯着孟醒,很慢地撑起身子,另一只手去拿他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
“谁大半夜找你,你受欢迎到这个地步?”
江措说着看向屏幕,“闹钟?”
孟醒没力气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措的嘴唇一张一合:“和蒋霁在一起八个月纪念日?”
江措把闹钟划掉,铃声和震动同一时间停止了,他笑着俯下身继续,一边问孟醒:“蒋霁是谁啊?”
他的脑子怎么可能猜不到蒋霁何许人也,孟醒这时也没法顾上那么多:“前男友。”
“哦,”
江措好像真的上一秒才确认这个名字对应的角色到底是谁,“你们在一起八个月了啊,好久,恭喜。”
孟醒想说“不是”
和“没有”
,然而太苍白了还不如不说,另一方面他也没心情再去辩驳,江措这是明知故问,不过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忘记删掉日历里留着的那些有关蒋霁的纪念日提醒闹铃。
江措半天没等到孟醒说话,于是只好自己开口了,再次停下来拿着孟醒的他:“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