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发出声音的是第三人,姜越钻出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有早饭吗?我一会要出差。”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衬衫长裤,臂上还挽着件西装上衣。
袁可遇不想当着姜越的面和齐文浩吵架,现在不要想这些,她告诫自己,说点其他的,快。她问姜越,“天气热了,穿西装会不会捂出痱子?”
姜越的孩子脸皱成一团,“我也不想。今天要去日本公司,你不知道,那家的办公室恒温,永远是需要穿一件外套的温度。”
他后知后觉地问,“你们在聊什么?意见不统一?我帮你们判定,国际大事文浩说了算,比如美国下届总统是黑是白,其他以可遇为主,比如今天早饭吃什么?”
他拍拍脑袋,“对了,冰箱里有只蛋糕,我们每人分一块。注意,这里的每人是每个人的意思,不是美丽的人,否则有您两位,俊男倩女在此,我就吃不到了。”
扯吧你啊。袁可遇转身去冰箱拿蛋糕。
三个人每人分了一大块,就着速溶咖啡吃下去。
“晚上一起吃饭。”
姜越在电梯里叮嘱他俩,“随便你们谁买单,反正吃了我的我要吃回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大概六点左右回到城里,你们定了地方通知我。”
话全是他说的,没等袁可遇和齐文浩表态,电梯到底楼,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袁可遇心神不定地过了上午。一时后悔对齐文浩说那些话,何苦呢,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一时又觉得早该有个人跟他这么说,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把他拉出他的保护壳。
下午所里临时召集会议,所有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打起了精神,生怕漏掉丁点消息。袁可遇不敢与众不同,端坐在那,和其他人一样向日葵似的对着主席台。
主持会议的最后宣读了新的分工,长长的名单读下来,袁可遇听到自己名字,倒是升了一级,算是最小的中层,手下管着几个新进所的小年轻。
她松了口气,倒不是为升级,而是庆幸没把老的、难管的放到她那个小组,对那些人她不懂如何管理才好,老的不忍心使,难管的使不动。年轻的虽然缺乏经验,但精力足以弥补,又胜在不会偷懒耍奸。
回到办公室,得意的嚷着搬办公室的日程得尽快安排,不那么顺心的则敲着要此次升级的人请客。
袁可遇敷衍了几句,看到手机上有几条短信,齐文浩发来的,“我签完所有该签字的文件了”
、“现在出发去谈事情”
、“回来了,我又去了地块看平地”
。
她默默地就笑了。
☆、
段玉芳的办公室在二楼,她没像其他老板一样把自己放到顶层,那种高高在上的作风不适合服装加工业。手工业人多事多,尤其服装厂,流水线上大多是年轻女孩子,女孩子胡闹起来也不输男的。
一大早人事和车间主任守在段玉芳的办公室门口,昨晚宿舍区出了事,两个女工打架,一个用剪刀扎伤了另一个。看到段玉芳的车在办公楼门口停下,他俩齐刷刷站起来,迎接这位说一不二的实权者。
段玉芳昨晚已知悉大致缘由,决定是辞退打架的。祸首-游走在两个女工之间的一个年轻男工,也炒掉。
人事虽然已做了多年,但也无法从段玉芳不动声色的脸上看出她的喜怒,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折扣地接受老板的指令。
对不争气的工人,段玉芳发自内心的厌恶,不趁年轻好好工作争取摆脱艰难的生活,反而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差点弄出人命官司。十几岁就靠做手工活养活自己和家人的她,瞧不上她们。但这些女工大多来自偏远地区,既没受过好好的教育,也没有聪慧的头脑去意识到人生还有其他可能。对她们来说,从小被灌输的是帮家里干活,长大早早嫁人生孩子,所以很难用现代管理的方式去约束。管得严了她们就不做了,反正缺少劳动力的厂很多,她们大不了到别家去做,一样的辛苦、一样菲薄的薪水。
段玉芳问坐在门外的秘书,“劳伦斯呢?”
秘书赶紧进来汇报小老板的行程,“他今天上午和刘小姐去看新房,下午拍婚纱照。”
噢段玉芳想起来了,她挥手让秘书出去,继续对人事和车间主任说,“劳伦斯跟我提到做自己的报纸,发行周期是每周一次,让员工知道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勤奋、求实、向上。凡是投稿的员工都给予适当的物质奖励。我已经让他去着手这件事,人事部做牵头人,其他部门多加配合,具体怎么操作你们跟劳伦斯开会,过后给我一个会议纪要。”
“还有,现在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又要建化工厂,这些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公司想对老员工有所回报,所以打算成立一个内部的慈善基金。做满一定年限的员工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向公司申请无偿补助。这件事我和劳伦斯说了,他会负责筹办事宜,开会时你们一起讨论。”
与其帮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如施恩给公司员工,劳伦斯向她建议,既可以拉拢人心,还能作为对外宣传的材料,她段玉芳是仁心人士,懂得回报社会。
小儿子的点子一个又一个,段玉芳倒是没想过,娇生惯养的劳伦斯读完书能成为她的得力助手。大儿子小时候跟着她东奔西走,算吃了一些苦,到劳伦斯,那时她和齐原已经稳定,小儿子完全养在蜜糖里,从未尝过人世艰辛。
天生的管理者。段玉芳想到小儿子就为他骄傲,虽然年纪还小,但对大事把握得很定,像这次和刘家联姻的事情,本来和刘安妮年龄更为相当的齐文浩竟然逃婚,幸好她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