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些已经说烂的台词我不想一遍一遍的念了,索性将含在嘴里的烟尽数吐在老陈脸上来代替语言回答,老陈被呛的闷咳几声,便听他沉着声音,话锋一转道:“我已经买好了出国的机票,明天中午12点起飞……应该说是今天。”
“哦。”
“我走后,小年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也照顾好你自己。”
“知道了,”
我弹飞手上的烟头,好似一颗划开夜空的流星,落入滚滚车流中,消逝不见,“咳,太平机场是吧?明天我去送你。”
老陈看向我,从街上驶过的汽车灯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好,明天我在机场等你!”
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很简单,抛开对老陈的偏见,我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他来冰城时我没有去接,他走时我想去送送,仅此而已。
……
从派出所回到住处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心力憔悴,坐在沙上抽了支烟,连衣服都没脱,便一头扎向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的很香——理应是这样的,但其实我睡的并不踏实,可能是心里对老陈怨念太深,刚入睡,一个个关于他的噩梦就断断续续的进行着,不是老陈坠机了,就是他出了车祸什么的,他每死一次,我都会惊醒一次,然后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次老陈是因为癌症死的,我猛然惊醒,可这次却睡意全消,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才早上5点半,我才睡了3个小时……
肚子出一声咕噜的叫唤,提醒我该吃东西了,确实如此,昨晚一直到现在我滴米未进,也难怪会睡的不踏实。
洗漱完毕,我换上一件新短袖便出了门。
天色蒙蒙亮,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路的前端,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由远及近,走到可视范围内,我才现这个女孩居然是吴双。
她背着一个红色的大箱子,正低头看着手上的那张a4纸,嘴里还念念有词,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缓缓靠了上去,挡在她身前,看着额头上布了一层细汗的她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吴双看看我,又弹了弹手上的纸,回道:“送牛奶。”
“你这兼职还真不少……不过一般送奶的话不都是用电动车吗?你咋还腿儿着送?”
吴双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如果不是为了生活为了钱,谁愿意做那么多兼职,唉,单位的电动车没几辆,像我这种兼职的根本轮不着,想赚钱那不就得靠腿了嘛。”
“你干这个多久了?”
“他们正式员工请假我就顶上,66续续也送了一年多了。”
“厉害,一般的女孩子可吃不了你这种辛苦,你干的多数都是体力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