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越想越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挽月觉得奇怪,偷偷地用手指杵了心莲一下。心莲便看向晴川,小心地试探道:“晴川,刚才来找你的是什么人啊?”
“啊?”
晴川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却没听清心莲问了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
心莲只当晴川是故意装傻,撇了撇嘴,正欲再问却听金嬷嬷在屋外斥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不要当值了!”
众人吓得不敢再说,忙吹了灯歇下。
第二日,晴川刚到储秀宫便从金嬷嬷那里得到了讯息,说是僖嫔娘娘心情不好,叫大家都小心伺候着。原来昨天夜里康熙本是来了储秀宫的,可是僖嫔却拐弯转角地打听朝廷上立太子的事情,惹得康熙心生不快,虽未曾训斥她,却叫她没事多读读史书,尤其是汉武帝钩弋夫人那一段,更值得参详,当晚也没在储秀宫留宿,径自走了。
僖嫔从小接受的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的教育方式,字虽认识一些,却从来不看那些史书,哪里知道钩弋夫人是谁。她不明白康熙对她说此话是何意,又见康熙就这样甩袖子走了,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连忙派了金嬷嬷去打探,这才知道康熙从储秀宫出去后,途经御花园时正好碰到德妃在焚香拜月,当下便夸了几句德妃懂事,后来又去了德妃的永和宫。
僖嫔听了这消息如同被打了脸一般,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大早就叫了晴川过去,吩咐道:“你赶紧去尚书苑找那个什么‘史书’看那个什么钩弋夫人,然后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内容。”
晴川不知她为何突然想起那个钩弋夫人来,不就是汉武帝的那个生下来就握着拳头的夫人吗?她回忆了一下,答道:“钩弋夫人好像是汉武帝的一个夫人,她的拳头握着伸不开,见着皇上才能伸开,因此被称为钩弋夫人。后来汉武帝立了她的儿子做太子,就把她给处死了。”
“她的手握着,我的手又没握着;她儿子做了太子,我又没有儿子。”
僖嫔听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连连摇头,对晴川说道,“不对不对,皇上的意思肯定不是这个,你赶紧去看书,然后一字一句地背给我听。我一定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晴川一怔,康熙和僖嫔提这个,是不是要警告僖嫔不要参政?
僖嫔见晴川还站在那儿愣怔,脸色一沉,斥责道:“发什么呆!本宫最不喜欢看书了,你还不快去!”
晴川到了嘴边的话又忍下了,应了一声,转身去尚书苑借书。
谁知人还没到尚书苑,远远地却看到八阿哥、九阿哥与十阿哥三个人结伴从尚书苑里出来。晴川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晦气,四处看了下,发现周围无处可藏,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先自避在甬道一侧,行了个礼道:“三位阿哥吉祥。”
十阿哥嚷嚷道:“哎?九哥,你看看,这丫头都找到这儿来了,可见与咱们八哥关系不一般了,你也别怪八哥昨日里对你狠下……”
“老十!”
八阿哥与九阿哥突然同时出声,打断了十阿哥的话。
晴川有些意外,偷偷地抬眼看过去,只见八阿哥仍然唇角微挑,看上去还是那副纯良无害的微笑,却自带一股傲气,而九阿哥,咦?九阿哥脸上竟然有几处青肿,像似被人打了一顿。晴川不由得一愣,谁敢打这些皇家阿哥啊,胆子真大,嘿嘿,打得还真好,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九阿哥见晴川盯着自己的脸,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道:“你看什么看?”
晴川心中正暗笑,心道这果真是恶人自有恶报,听九阿哥这样一问,便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答道:“回九阿哥的话,奴婢几日未见九阿哥,今日见到,便觉得九阿哥更加俊美无双,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竟仿若天神一般,一时便有些看傻了。”
十阿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瞄了一眼九阿哥,见他脸色难看,赶紧又绷紧了嘴,可只憋了片刻又破了功,干脆也不再忍着,扶着八阿哥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就这样……还俊美无双呢,都快成猪头了!哈哈哈哈……”
八阿哥也忍不住弯着唇角笑了笑。
九阿哥恼怒地横了十阿哥一眼,又看向晴川,怒道:“昨夜里本阿哥撞门上了,有什么好笑的?”
“啊?撞门上了啊?”
晴川故作真诚地回道,“回九阿哥的话,奴婢不敢笑,也确实没有笑!”
九阿哥气得还要与晴川争论,八阿哥却叫住了他,说道:“行了,别和她斗嘴了。”
晴川在一旁接腔,“就是嘛,您是阿哥,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奴婢怎么敢笑主子!”
九阿哥便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晴川。
八阿哥淡淡地笑了笑,问晴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晴川生怕他们再误会自己是来这里勾引阿哥的,赶紧答道:“僖嫔娘娘吩咐奴婢过来借本书。”
八阿哥的目光从晴川的手腕上扫过,见她并没把昨日送去的镯子戴上,轻声问道:“昨日里送去的东西不合心意吗?怎么没戴上?”
晴川见他眉梢轻轻扬起,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便想起他曾在太子别苑里讥讽自己轻浮的事情来,当下便以为他又在讽刺自己,一个没忍住,便又反唇相讥道:“奴婢谢八阿哥的赏赐,奴婢不敢戴,奴婢记得八阿哥的话,像奴婢这么轻浮的人,戴再多的金子也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