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跟过来,道:“后悔什么?”
齐冷不再回答。
虞玉伸手拉住他小臂。
甲板上有船工在忙碌,严义、张徒离得也并不远,齐冷略看一眼被虞玉抓住的小臂,掀眼看向她。
海风吹着船帆,虞玉巴掌大的小脸被鬓拂着,并没有再追问,只是希冀道:“陪陪我吧。”
似怕表达得不够明确,又补充:“我想要你陪陪我。”
齐冷默然,看着她的眼睛,想起先前在屋里听到的那一声“不喜欢”
、“无聊吧”
,五味杂陈。
既然不喜欢他,为何又偏要来招惹?
既然只是无聊,为何每一次又演绎得这样认真?
齐冷感觉喉咙在紧,胸腔里也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他心里空落落,窒息得难受,他很想甩开小臂上的这只手。
可是又诡异地贪念着这一刻能够跟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齐冷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慢慢地变得不再受自己控制。
比如这一刻,他根本不听使唤的身体。
比如下一刻,他的回答:“风太大,你会着凉的。”
海浪哗然,齐冷听见自己说,“回舱吧。”
二人的船舱在顶楼,单间,窗户半开着,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景。
虞玉爱吹风,爱看海,挨着靠窗的位置坐下。
齐冷没靠近,在舱中环视着陈列的物品。
虞玉等他看完,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过来坐。
齐冷略一犹豫,没拒绝。
并肩落座后,虞玉以手支颐,胳膊肘抵在案几上,她不再看窗外的海,又开始看齐冷。
齐冷拨弄着案几上的茶具:“看不腻?”
虞玉摇头,道:“没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英俊?”
齐冷道:“有。”
虞玉本来只是随口一问,闻言又莫名有些吃味,闷声道:“谁啊?”
齐冷检查完茶具,抬眼,直视着虞玉:“你。”
虞玉微愕,随后想起来,那次在青州府里做客时,她面对齐冷关于为何在席间看他的质问时,就当面夸过他英俊。
往事骤至心口,携以莫名的怅惘,和清晰的离别在即的伤感,虞玉努嘴一笑:“你都记得啊。”
齐冷看着她的笑,没接茬。
虞玉道:“你会一直记得吗?”
齐冷不答反问:“你希望我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