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受惊,逃向林间,马背上的人都被甩落下地,包括那个少年也吃了一地的灰。
“什么东西?”
少年骂了一声,“给我挫骨扬灰!”
众人都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取出武器,严阵以待。
雨点般密集的术法不停轰向那散修,他举起那只断手用以阻挡,身体迅转移,身上不断出现伤口,又以更快的度愈合。
那只断手,抬起,落下,又一名护卫殒命,那散修把尸体身上的一块肉叼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众人心神狂震,也包括那个高坐马背的少年。
他们迅结阵,幽深的锁链仿佛地狱之物,从法阵中心伸出,缠绕住那散修的手脚,不断回缩,像是要将他拉向地狱。任凭那散修怎么力,却怎么也挣脱不出。
众人心中稍稍安定,有人突然骂道,“这法阵精妙无比,岂可为你这畜牲一身蛮力所破。”
话语刚落,那散修突然不动弹,似乎是放弃挣扎,下一秒,那散修的身上的一只手和两只脚同时断开,挣脱出锁链,奔向众人,原本那只断手已经扑到了众人身边,开始收割生命,法阵无以为继,幽深的锁链缩回了法阵中心,消失不见。
没了法阵牵制,队伍里人数锐减,很快就所剩无几,只剩下那少年和守在他旁边的五个护卫。
“少爷快跑!我们来拖住他!”
说完,五个护卫齐出,分别控制住了那散修的四肢和躯干。
少年狼狈地逃窜进林子里,他平生没有这样狼狈过。一边在心中暗暗狠,一边足狂奔着,还在修行还算有成,跑起来也没喘太多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这厮暗暗修炼了什么邪门外道?”
少年思绪散,心中忌惮的同时闪过一丝贪婪,“难道是血皇真的回应他了,可是血皇一百年前不就被宋家先祖击杀了吗。难道回应他的是别的东西。”
跑了片刻,度稍降,少年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符箓,随手引燃,度又恢复了巅峰。反复使用了三张符箓,少年觉得应该已经逃离,心中的警惕已经放松不2少,果然,在前面不远处,他看到了四个护卫,“竟然只损失了一人,父亲给我的这五个亲卫果然厉害。”
少年停下脚步,“各位,那厮处理干净了吧?”
那四人并排站着,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诸位?”
少年有些疑惑。
突然,四人身体齐齐向前倒下,露出吸附在他们背上的那四具猩红妖异的肢体。
……
片刻后,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双手撑地,止不住地呕吐。
“阿妹,阿妹,兄长替你报仇了,兄长替你报仇了……”
他的眼泪滴落在自己那双邪异的手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褪色,变得透明,却毫不在意。
弥留间,他看到自己出生,被父母抱在怀里,转眼间,自己已经长大,父亲教他练剑,他身子骨弱,坚持不了多久就累得趴在地上。父亲教他剑诀,他看得云里雾里,只能学个一招半式。后来,有了妹妹,每次看到妹妹被人欺负,他就拿着剑冲上去,他的剑突然有了有了更快的进展。父亲却并不高兴,只是说他不适合练剑。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要保护好家人,谁若杀自己的家人就一定要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他面前插着一把断剑,剑面反照出他的面庞,面容狰狞,神色平和。
“我果然不适合练剑,到头来连小妹都保护不了。”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再也无法支撑,身上的血肉炸开形成血雾,只留下一具枯骨。
鲜红的血气飞向天空,就像夕阳染红了云霞。
……
夕阳下,汴梁河水一片赤红,满是金辉。河岸上躺着一个男子,他身穿黄色长衫,披头散,面庞瘦削如刀刻。
从天边降下一缕柔和的红,慢慢渗入他的体内,他的脸色红润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