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先祖,不愧是出过大风采的人物,后代不少族人都风生水起,甚至建过几次朝廷。这就是李家村了,风水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或许能出一个妖孽。”
一个黑西装中年男人坐在一辆宝马x5的后排,语气冰冷慢声自语。
“陇西李氏不过是张虎皮而已,什么人都可以借着下落不明的李陵兴风作浪,李唐王朝也不过是唱一出老戏而已,当不得真!”
并排而坐的是一个黑西装的年轻女子。
“三先生,既然找到了,就叫人过来,直接做了他们吧!”
坐在副驾驶的是个平头青年。
“杀人不是目的,拿到东西,才是此行的目的。今天就是要打草惊蛇,把那个尚不成器的小东西给逼出来。我史家的东西,别说区区十八年,哪怕丢了几百上千年,也必须回到史家人手里。祖训不能忘,家规不可破。”
黑西装男子缓缓放下车窗,目光深邃的看向村里。
……
李家村是一个伏虎大山深处的小山村,村子里全是姓李的,据他们所说,都是大汉飞将军李广的后人。
李平安,很平凡的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就是不图富贵只图平安的意思,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平安就这样平安的长大到了十八岁,这期间他一直没有见过父母,爷爷说他刚半岁,父母就走了。
小时候以为是跟其他华国农村小伙伴的父母一样,出去打工了,可是人家父母过年都会回来团聚,唯独平安一直只有爷爷守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几岁开始,他明白了这个走了和那些走了的意思不一样。
今天是李平安十八岁的生日,他自己觉得这日子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可是他也清楚,村里娃子们没有过生日这个习惯,至于城里流行的成人礼,更不用提了。
早上起来冷水擦了把脸,舀了一瓢水咕咚咚喝下去。李同学自觉的开始了一天的日常。先去山上泉口,用家里专用的铸铁大水桶,挑几趟水,灌满大水缸,也算是热身,然后开始在院子里行功运气打拳练把式。
每天这时候爷爷会站在屋门口的青砖台子上默默地看着,偶尔指点一下。今天也是一样,老头儿背着手,手里握着纯铜的长烟杆。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思,与往常不同。不过这眼神李平安看不到,他还在认真的行气练拳。
一趟把式练完,李平安大气不出、脸色如常,只是浑身微微汗。收了最后一式,又舒展了几下胳膊腿,扭头看向爷爷,张口说道:
“爷,今儿早上的把式练过了,我现在去烧水做饭。”
“不用了。”
爷爷轻叹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今儿起,你也就是大人。以后的路,该自己走了。”
“爷,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呢。”
李平安心里一激灵,隐约间猜到了点儿什么。
“安娃子,去城里吧,打打工,见见世面,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去吧,爷也该一个人清净清净了。我一个孤老汉带娃子十八年,不容易。”
爷爷故作厌烦的说道。
“爷,我孝顺着呢,现在长大了,能干更多的活儿了。我要留村里孝顺你。”
平安不是不想进城,是不舍离开爷爷。
爷爷不理平安的话茬,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出去了,记住三件事,第一是五年内不许回来,我老汉也要出去走走,看看老伙计们,逛逛新世面。回来也见不着我。
第二是不许逞能,不许出风头,低头做人。你现在学的那三招两式,跟普通人来往,也算是个人物,就是跟练家子过招,自保也没问题。可是真一个不小心,树大招风惹来了江湖人,就啥也不是了,外面遇到个黄级武者,也能轻松拿捏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的把式不能懈怠,特别是童子功,给我守住,不到二十三不能破。你现在的功夫也就是刚入了门,勉强够得上门槛,还算不得登堂入室。这五年里,必须加劲儿进入玄级之列,否则,怕是跟你爹一样~~~,扛不过去!”
老头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特别凝重。第一次在李平安面前主动提到了他的父亲。
“爷,我爸妈到底~~~”
李平安轻按了一下胸前的黑铁牌子,爷爷说这麻将大小的铁牌,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平安无事牌,这辈子都不能离身。
“走吧,有些事儿,你以后会知道的。不到那个层面,你不必知道太多。不然会影响你的心念,你的心思一乱,迈不过那道坎,咱老李家这一脉,就断了。记住,加紧练功,保持低调。我看过你的运数,这几年里,你有血光大劫。想要避过去,就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
爷爷直接截断了李平安的问话。
“爷,你啥时候还会算命了,看天象还是看八字呀?别骗我了。再说了,反正你也要出门,让俺陪着你一起多好,还能帮你背行李呢。俺不想跟你分开。”
平安觉得老头今天的话,不是一点儿的怪,是非常怪。
“安娃子,等你五年以后入了玄级,咱爷俩平安相见,慢慢就明白咱家的本事玄妙着呢,不仅仅是可以观天、选地、察人,这里面的,可是大学问,爷爷也没机缘参悟透彻,只是领悟了一点皮毛。
等你熬过了劫数,后面的路就顺畅多了。
现在通信也方便,遇上啥大事儿,给我打电话。不过~~,尽量别联系!我怕,你这劫数,万一是应在老汉我身上呀,嗨……”
几句话说完,叹口气,冲着李平安挥挥手,就转身背着手,握着他的长烟杆去村口了。那儿总有几个老家伙,天天蹲着抽旱烟晒太阳,任凭时间雕刻他们的脸庞,任凭山风给每一个皱纹上色。
今天平安爷去村口有点早,路上没人,所以也没人看见,他脸上的沟壑中,滚动下来的泪水。
“哎,走吧,或许走了就能躲过这一劫了。老汉我今天再给我乖孙儿守一天村口,等天黑,也该走了。”
老爷子内心轻叹,默默思索。
昨天村口那辆黑色汽车开过来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好的感觉。车停在村口,车门打开,司机下来问路,那走路的步法就是有路数的。老爷子眯着眼睛从慢慢落下的车窗里,看见后排座的人,立刻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躲了十八年,还是被这些家伙闻到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