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九九,小女子有一事相求,现在事情迫在眉睫由不得你拒绝了,请你务必答应!”
我皱皱眉,不详的预感倏地涌上心头,看着她乞求中带着奸诈,奸诈中带着走到穷途末路的无奈却死死吃定我会助她一臂之力的表情我几乎想毫不犹豫地说不。但我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听听看她的请求有多不可理喻。
“你说说看,答不答应再议……”
她一看我点头,立马啮住我的话尾,“我就知道九九是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呼……我还愁找不到男主角,这下好办了……”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说话剧?你打算要谁演……?”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笑眯眯,“越十里同学。”
我眼前一黑。人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接着她开始跟我分析各种利弊关系,我问为什么不能是安然,她大义凛然地说安然太忙不能出演,本校能抓得出的能带动人气的男生舍越十里其谁,我看着她雄心壮志的模样,虽不忍打击,但我还是无情地破灭了她的幻想。
“不可能,越十里最近在忙油画比赛,不愿接受勾搭除非赴死之心已如滔滔江水。”
最主要的是,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娃,要是答应出演这种狗血话剧连公狗都会向母猫发情了。
亿桐眼一塌,苦大情深的模样看着我难受,于是我便草草地回了一句:“让他演戏不可能,要是帮忙画画海报倒还有点希望……”
“哇哈哈……”
亿桐出乎我意料地一蹦三尺高,得意地大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太骄傲了!”
后来我想想,该是这脑子向来不怎么转弯的丫头跟伊圣尧这只千年人精讨的锦囊妙计请我入了回瓮……
说起来,这伊圣尧也不容易,跟亿桐谈感情问题,就好比对牛弹琴,但牛不会不耐烦抬蹄踹你一脚,但亿桐会。
希望他们修成正果,不,准确来说,是希望伊圣尧这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能顺利取得与亿桐共赴爱河的真经,阿门。
月黑风高杀人夜,来到越十里的画室,我真是觉得,如果我今晚被他扔进颜料桶里淹死埋掉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发现……
丫的,我一定是皮痒找不到人挠了才会答应这种明知道会英勇就义的苦差。
我深呼口气,敲了敲门。
这两天他尤其忙,一天几乎全呆在画室,晚上都是到十点以后才着家,我因为要上晚自习,所以干脆跟着他一起。
里面始终在沉默。
我忽然有点后怕,今天第一次觉得敲门是一件相当胆肥的事。毕竟他的画室从不让生人进入,我这样一个算不得生人也算不得熟人的中间分子实在是太大胆了。
我等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问:“是我,九九……能不能进去啊?”
“要中考了,回去上自习。”
我愣,“我有事跟你说,你开开门,不会打扰很久,一会儿就好。”
过了半晌,门奇迹般地开了,我不自觉地“咦”
了一声,抬眼就看见越十里淡如月色的眸子。
他转身回到画板边坐下,继续专心致志地作画。
我小心翼翼地跟过去,门外汉般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手下缤纷四溢的半成品,我一直没见过他的画,但我在心中臆想过无数次他的画作,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风格。
总的来说,比我想象中的明媚许多。色彩很耀眼,不似他本人那么冷淡,这很超乎我的想象。不过如果以人的性格来定论一个人的画作的色彩风格,那他最好玩素描。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回过头来,“有什么事?”
我连忙眨眼掩饰我的慌张,“哦,那个……学生会最近在准备话剧,你能不能帮忙画个海报啊……”
越十里看我的神情愀然一变,眼底缓缓蔓延开一抹笑意,然后再回过身拿起画笔沾了沾颜料盘,云淡风轻道:“被谁威胁了?居然亲自来找我,不可思议。”
我趁他看不见扬起拳头真想狠狠揍他一拳,他一天不讽刺我是不是闷得慌!?但理智劝阻了我的急迫送死行为,“没有,自己想来找你的……”
他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不远处各种大型的画板堆积的角落,把一个纸卷找了出来,我正不得正解,他就已经把纸卷放在了我手上。
“这里有几幅图样,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你的意思是……要我按着图样画?”
他笑,转身继续沉浸在自己那该死的艺术天堂,口气淡漠,“我明天去跟老师去写生,画室你可以用。”
好吧,是我无情我无耻我无理取闹。
越十里同上。
我的画技一直处于人神共愤不可救药的阶段,他不是不知道,看我笑话呢,我本来还想给亿桐来个lovecall告诉之这个悲惨却不可挽回的消息,但她却告诉我个更悲惨更不可挽回的消息——越十里亲自做海报的消息已成功传出,明日大街小巷将会回响起期待话剧《浅浅爱》的广播……我也不是没想过秦笙可以帮一把手,但这想法一出来祖母愤怒地斥责我浪费秦笙时间的脸瞬间就跳进了脑海,于是这个idea顺利被pass。
罢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毛爷爷的教训我们当以行动完成之!这都是命,命……
其实能够凌虐他的宝贝画室我还是感到非常有成就感的,虽然这无非给桥林苑那帮八卦新闻团和十里后援会的姑娘及各种小受强攻们提供了一个热火朝天的话匣和极力打击我的最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