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我知道你在家!你房间的灯亮着你居然骗我!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小三!!?你打算抛妻弃子了是吧?下来!!你下来——”
我和秦笙皆被这划破长空的嚎叫吓坏了,我们立刻趴到窗前往声音的发源地探头。
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白皙漂亮的女孩眯着眼睛看着在地处二楼的我们家,跟个圆规似的叉着腰,拿着大喇叭小嘴一张一合,说的话把我雷得顿时找不着北了。
我朝身侧眼眉紧蹙的秦笙投去悲哀的目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不给我发个喜帖?”
他朝我翻个电力十足的白眼,倏地一下窜下楼去。
我好奇地想着,琼瑶版的秦笙爱情记将是怎样一般演绎?
雷人女(声嘶力竭,泪千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啊!说啊!”
秦笙(拽住她的肩膀,悲情状):“你听我解释……”
雷人女(捂住耳朵,悲情状同上):“我不听我不听!!!!”
一把马景涛那个咆哮先生青筋四伏的脸和秦笙重叠到一块我就笑摊了……真想立马做出条横幅来挂在窗口那个勇敢表白的小女孩可以看得见的地方,上面深情祝贺: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秦笙下去以后我一直在观望,他急急地拍掉那女孩的大喇叭,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少女突然睁大了眼睛朝匍匐在窗口的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赶紧跟她招手,笑眯眯地以示友好。她懊悔万分地转回去,捂着头蹲下,我清晰地看见秦笙那厮嘴角浮起奸诈的笑意,后来不久,他便抛下那瓷娃娃般的漂亮女孩上来了。
他一进来我就故意叹着气,“唉……玻璃心啊,人家的玻璃心。”
他还是很不客气地瞪着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刚想上去八卦一下那个女孩的信息,却被他生生一个摔门阻挡在了外面,扼杀了我蓬勃的好奇心。
我敲了一会儿门,最后无趣地回到了沙发继续看《孝庄秘史》,看着看着居然觉得困倦,眼皮不断地和下眼睑亲密接触,半晌后,我便沉沉地睡着了。
在梦里,我承认我相当猥琐。
看见沉骁一身清装绒帽貂裘,朝我大敞开怀抱的俊俏模样,我自动忽略了他的光脑门,奔跑着朝他飞去。
嘴里矫情地喊着:“多尔衮,你不要动,让我飞奔过去——”
他笑意满面,宛若春风般令人心醉,只是看着我,便让我微寒的心被呵护地滚烫。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词果然不假。平日里看着那些在电视上蹦来蹦去的大光额头我就觉得相当碍眼,恨不得随便抓起一堆毛堵住那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但这回看起来,除了养眼一切都被我抛之脑后。
可惜,命运向来生狠而利落,掌管命盘的猎手深情地告诉我,在他的眼皮底下的游戏,就不可能没有程咬金。于是,在我这个“大玉儿”
向多尔衮泪奔的时候我们中间突然□来了个持着剑一脸冷漠决绝的伪皇太极——越十里。他一剑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丝,然后高声嘲笑我们的愚蠢……
后来我醒过来时耳边已经响起了屠洪纲雄厚有力的声音,我睁眼,才看见秦笙刚刚帮我关了电视,正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回想了下,我好像是笑醒的……因为越十里那一身龙袍的诡异模样还真是我接受不了的造型……因为是第一次看见他那副模样,所以干脆直接喷了。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大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秦笙却开了口:
“我参加全国青少年油画大赛了,但没有画笔了……”
我顿了顿,回头笑道:“好,明天我陪你去买。”
看见他僵硬的神情缓缓舒展开,我心里却像重重地砸了一块硕大的石头一样沉重。
回到房间我掏了掏存钱罐里的钱,东拼西凑起来也只有八十块左右,应该是不够的吧……他是学油画的,以前看越十里那一整套画具全加起来大概要上千,但他是个公子哥,买好的自然贵,我们平民用一般的也差不多要一百多吧……
第二天,因为下午我就得回学校了,所以我们早早起了床,草草吃了早饭后我就带着他去了这附近最大的学习用具市场,瞎逛了半天,问到的画笔叫价都要两百多,无论我怎么讲老板就是不肯再便宜,无奈只好走了。
我知道秦笙一定很失望,但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安安静静地跟着。
我们经过一个拐角,便来到了一家装修极其朴素干净的油画店,门口摆着一盆青色的绿萝,和几幅高高挂起的风景油画。秦笙驻足下来看了一会儿,我看着他专注的眼神,然后深呼口气走进了店里。
我下定决心!钱不够!我就赊账!我就死缠烂打!
但一进门,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我就几乎是逃跑般地转身要走。
“九九。”
他温润的声音及时地叫住了我,我紧张得心脏都泵血异常了,但出于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的心理,我还是回过身来,僵硬地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沉骁。”
沉骁站在窗口投下的阳光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没看见我刚刚那些反常的反应一样,跟我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自从那天越十里跟我说了孩子是沉骁的以后,我心里就别扭起来。我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冷静下来思考过后,觉得越十里说的话貌似也不是全在放屁……因为毕竟……的确不该在他那里……难道我醉了以后真的失去了控制,把梦寐以求的他给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