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岚挂了电话回去病房,时朗爱不释手地玩手链,柏岚收起脸上那一丝戾气,但时朗还是感觉出来了:“怎么了?龙叔催你回去工作?”
“没事。”
“你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不回!”
柏岚瞪他,“我根本就不喜欢娱乐圈,进来还不是因为你。”
时朗
傻笑一下:“是喔,你还是比较适合去做珠宝设计师,你做的首饰我都好喜欢。”
他摸摸柏岚的脸,“可是你不回去,龙叔会很难做吧,乖啦,我答应你尽快养好身体,不会再让你担心。”
柏岚懊恼地叹口气,他很喜欢时朗乐观拼搏的人生哲学,自己也或多或少受到感染,但总在意志薄弱时刻显出惰性。
一周后时朗回国休养,人山人海的粉丝堵塞了机场。柏岚已于前一天搭班机返回,接机的是龙叔。
“你妈妈提前回来了,现在在家等你。”
柏岚脖子僵硬,一方面是因为飞机,另一方面是因为冷文如。
从小他就怕她,她既不会打他也不会骂,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漠不关心的样子,柏岚自记事起,宁肯跟父亲去值夜班也不想睡在母亲身边。
刚过完42周岁生日的冷文如穿一件小翻领改良中式旗袍,紫红丝绒衬得肤白如雪,看着出奇地年轻,左手戴一只镶了四头金狮子的碧玉镯,此外再无任何饰品。
她一边洗茶一边问:“你进了演艺圈,还和一个叫时朗的男孩子搞到一起去了?”
柏岚看向龙叔,龙叔苦着脸摆摆手,他一个字都没提过。
柏岚不耐烦地回答:“我们是好朋友。”
冷文如立刻朝他看过来,她明明没有表情,柏岚却打了个寒战。看着儿子极力掩饰惊畏的样子,她淡淡的垂下眼睛:“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有任何来往。”
柏岚浑身血都冷了。他和时朗的关系才刚刚确定,未经考验,一切都还很脆弱,冷文如可能连十分之一的招数都没使出来,时朗就会招架不住离开他。
就算时朗扛得住,那伤害也是可想而知的,柏岚不可能忍心让他在那么辛苦之余,还要为自己受罪。
龙叔把手放在柏岚肩上,轻轻捏了捏。
虽然他也认为柏岚不应该和时朗再有瓜葛,但柏岚的个性显然不会听从,弄得不好,玉石俱焚极有可能。他想,如果柏岚只是一时兴起去喜欢一个男孩,激情过了自然会淡忘,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倒不必刻意去拆散。
除夕夜也是任其芳的六十岁生日,早上冷文如剪了一段刨花片,用清水在瓷碗里化开,拿梳子蘸着为任其芳梳头。
梳完了,他问:“柏岚起了吗?”
“昨天和几个朋友出去玩通宵,应该还没有吧。”
任其芳沉吟片刻,说:“柏岚六月就毕业了吧,看样子也不想进公司,既然他对演戏有兴趣,就让阿龙出来单独搞一个经纪公司,主要捧他,我也比较放心。”
冷文如柔声说:
“你太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