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痛苦的两个状态,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
当时朗有了进取心之后,状态反而艰难起来,一条片子拍几遍都过不了,马哥用特别深沉的眼神看着他,语重心长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时朗?以前也拍过这种戏,不是好好的吗?”
“马哥,你不觉得很不合逻辑吗,现实中哪有被女朋友冤枉到这个程度依然一点怒气都没有的男人?”
马哥像地球人第一次看见星际宝贝一样看他,时朗也知道演员要做的就是严格遵守剧本,不应该有任何多余动作,但——观众看了会骂街吧,这叫人怎么有认同感?“要不然,我去跟导演讨论看看,哪怕是把怒气压抑下去,也比没有怒气好,是不是?”
然后导演也像看星际宝贝一样看着他,但他可没有马哥那么好的脾气:“年轻人哦,不要以
为你现在当红就可以提这种不靠谱的要求,你知道这种片子是谁看?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觉得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在乎男朋友的举动合不合逻辑?她们要的就是一个千依百顺的帅哥,你给我休息5分钟,5分钟后我不要听任何借口!”
这5分钟时朗坐在窗台上发呆,反反复复想,柏岚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为什么别的男人对时朗都没有特别的好感,偏偏他有?
莫非他是gay?
时朗被这个念头刺激得脖子一直,但gay他是见过的,也差得太多了,一个gay要伪装出an的感觉不难,难的是不露痕迹,柏岚言行举止真是半点阴柔都没有,机车还玩得那么好,根本就是个正常得不得了的19岁男生。
他哪里知道那天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他睡着后,柏岚撑着上半身趴在他旁边,看得笑意缱绻,看到天光拂晓。
柏岚在想装的时候,确实很会装,就是因为他心思太深了,所以世界在他眼里,其实很没意思,同龄人追求的东西,他要么不感兴趣,要么太容易得手,他讨厌其他人那种舍不得自己的姿态,想玩极限运动又怕死,想追女孩又怕没面子,哪那么多担心!人生都浪费在徘徊上了,能精彩么!
那天从会所回来后,他留意了一下几家经纪公司对外的招收消息,跑去其中一家报名表演班。
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任其芳,家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忙这个,只有任灏略觉得他怪怪的,经常对着镜子做一些不算夸张却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问他,他说学校要排话剧。
“什么时候演,我去看。”
“到时候通知你。”
柏岚拍拍他的胸口跑了,任灏只好摇头。
上了表演班3个星期后,柏岚接到他第一个角色,一个把女人当玩物的公子哥。男主角和他鲜明对比,又矮又黑又穷,但是性格好,所以最后抱得美人归。
按照剧本,女主被抛弃后要扇他一个耳光,而他被打后要一脸震惊,迅速掏出粉饼补粉。
然而在女主角挥出手时,柏岚啪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一绺刘海从额头滑到鼻尖上,他语带凌厉之气,说:“一个女人能打我,是因为我愿意让她打。”
女主角愣了愣,但也不愧是前几年拿过奖的影后,右手被抓住,左手抡上去,响亮地一个耳光,啪!
柏岚这才一脸震惊了,抖抖索索摸出粉饼。
那条拍完后便杀青,女主角婉拒探班影迷的合影,走过来和柏岚说话:“你真的很有天赋。”
“是吗?”
柏岚靠在栏杆上笑得很灿烂。
“我去
看了眼回放,那一抓妙不可言,我跟导演说一定要保留。”
她拿出手机,“介意留个你的电话给我吗?”
柏岚和她互留了联系方式,原来她真名叫傅琬琰,比艺名傅婉妍好多了。
傅琬琰私下约柏岚出去过几次,次次都被记者拍到,于是想当然尔就曝出他们交往甚密,是姐弟恋。
对此傅琬琰公开承认,“我是很喜欢他,可是他对我没意思,所以我们做了好朋友,pan前途无量,有朝一日定会碰到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她第一次就告诉了他真名,柏岚却回以她英文名pantheon,意思不言而喻。
柏岚对她说:“你这是何必呢?”
“是真话啊,为什么不能说,我不喜欢假惺惺,说真的,我爬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畅所欲言,怕什么!大不了息影!”
柏岚笑吟吟看着她说:“你难道从没想过,其实我和你出去,又故意被记者拍到,是为了借你的名气炒作?”
傅琬琰笑了:“我六岁出道,转眼已经二十年,这圈子不大,形形□的人我都碰到过,一个人要装不难,难的是一直装,很多很小的事情上,一个人的本性会暴露的,你心思都不在娱乐圈,干嘛要拿我炒作呢?我有没有说错?”
柏岚把车开进她家车库停好,下来,帮她打开车门,送她进电梯,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做完这一切后,他离开大厦,搭出租车回家,在车上接到傅琬琰的短信:“无论你目的是什么,都希望你心想事成,因为我是不带任何功利心的喜欢着你!”
这短信让柏岚想起,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他也曾经对傅琬琰这样的女子心动过,对方不在乎他的出身,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他生日当天,因为父亲的卧底身份败露,他和母亲被警方严密保护起来,他叫她别来但还是晚了。
然后,他有好几年时间,再不知道心动的滋味。
直到时朗的出现。
☆、
2
时朗也看到了傅琬琰和柏岚的绯闻,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傅琬琰是他下一个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