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小脸出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活力与美丽,看得康向誉顿时明白,他愿意为她的笑容做任何事。
「玾……」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亲吻著她的唇,康向誉只觉热血澎湃,好似一杯双份白兰地下肚。
当她微微颤抖的双掌平贴在他胸膛上时,他的心已荡、神已驰,想像力瞬间奔放失控……想对她做许多不可言喻的探索。
他几乎是爱上她了,一种无可救药的迷惑,一种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情愫。
之後是很长一段时问的静默,偌大客厅未点上灯的黑暗吞噬了两人的身影,没有言语,四周显得更静。
当他终於将唇移向她的颊,好让她得到赖以生存的空气时,他们听见了急促的喘息声。
他紧紧地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折断她的身体一样,她疼得皱眉轻呼:「好痛!」
康向誉紧闭上眼,声音里满是痛苦地说:「玾,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康向誉打开客厅的灯,路人玾坐到沙发上,头枕著手臂,长发似云一样的披在肩膀上,那姿势十分曼妙,更显得她身形柔美,尤其当她朝他灿烂一笑时,脸颊上浮起的嫣红,可爱的令他著迷不已。
啊,他也喜欢她!路人玾快乐的想哭,今晚是个美好的夜晚。
康向誉努力控制住自己别朝她扑去,望著巧笑倩兮的她,缓慢而谨慎地说:「玾,我必须告诉你,我……我已经结婚了。」
他的语调低沉且轻柔,但却宛如一记响雷划破晴空,更震碎了路人玾脸上美丽的微笑。
突然间变得凝滞的空气里,他的话像回音般,不断敲击著她的耳膜,她整个人只能怔愣的瞪著他。
「玾?」康向誉轻声唤著,音调里满烂紧张。
回过神来的路人玾,脸色瞬间刷白地问:「真的?」由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应该就是她此刻的感觉吧?她恍惚地想著。
他轻点头,郑重地回答:「是。」
她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喔,真是糟糕……」她的眼神变得些许空洞,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著自己的头发。
突然,一只蚊子停在她的大腿上,她用足以打烂木板的力道猛力拍下,腿上迅速浮现一道鲜红的掌印。
康向誉缓步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身,双掌牢牢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地请求著说:「玾,请你先听我解释。」
路人玾没抽开自己的手,仅是垂眼看著他修长的手指,轻声道:「你的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
啊,多像三流肥皂剧的对白呀!她暗自嘲弄著。
「是的,我从来没有戴上过结婚戒指。」他思索著该如何将事情完整的解释清楚。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们夫妻已经同床异梦或貌合神离很久了,而且再过一阵子你们就会签字离婚了?」路人玾就是忍不住要将话说得尖酸。
她发觉自己在生气,但她不晓得是气他这么快就打散她的快乐,还是气他没在她对他动心前就告知已婚的身分。
康向誉先是微微怔住,然後才露出一抹苦笑,「事情不全是你所想的那样……」一时之间,他真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喔?」路人玾挑高一眉,直想用刚才拍死蚊子的那只手甩他一巴掌。
「你生气时的模样很漂亮。」
正要举起的手瞬间失去力气,路人玾此刻生气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她气自己怎么那么没用,竟被他一句花言巧语就哄得心里甜蜜蜜的。
「我的父母亲在我小时候离婚了。我父亲遇上了一个女人,他一头栽了进去,我妈经历了心碎、愤怒、憎恨、怨怼,所有女人碰到这种状况时的感受,她无一幸免。」
路人玾眨眨眼,好奇的问:「你呢?你的感受呢?」
康向誉微微苦笑,「难过。我们家本来很快乐、很和睦,或者说我一直都如此相信。事情一掀开後,一切都变了。那就像一艘船撞上了暗礁,船沉了,虽然每个人都上了救生艇逃过一劫,可是上的救生艇却不是同一艘。
「我母亲痛苦、伤心、怨天尤人,我父亲逢人便说他从未这么快乐过。我则不禁要怀疑我所看到、所经历的幸福家庭生活,是我搞错了它的真实性,还是我让自己一直活在假象里。」仔细想来,属於他的快乐回忆实在下多,他不得不叹息。
伸出手拍拍身旁的位置,路人玾示意他坐到她身边。
尽管气氛凝重,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臂膀抵著她时的温暖。
「之後我母亲抑郁多年,心情一直无法平复,她不断要我发誓,结婚後永远不背叛妻子,也绝不能是开口提出离婚要求的那个人。」
绝不能是开口提出离婚要求的那个人?路人玾叹了口气,「好吧,终究还是把话说到这上头了。」她该怎么办?喜欢、爱上一个人,可不可以说停止就停止呢?她是块第三者的料吗?她愿意那么做吗?
「玾,我的婚姻是一场意外。」他的声音里泛著苦闷。
「是啊,多数人的婚姻都是意外促成的。」这算什么合理的解释?哼!
「我原本是想等结束婚姻关系後,再对你告白,然後正式追求你。」到了今天,他总算深刻了解何谓情难自禁。
路人玾五味杂陈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她也还没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唉,她为什么这么可怜?她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上、爱上一个男人,渴望谈一场单纯的恋爱,但事情怎会在瞬间变得复杂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