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笑道:“这得问郎君自己了,郎君面相便是个福泽深厚之相,若是身边再有五行木盛者,则是大吉。”
“五行缺木?”
裴颜看了看沈谢,随即将脑袋凑过来,笑眯眯道,“那我有啊!”
她想了想:“我幼时去寺里偶然遇到过个看相的师傅,那师傅说我五行最不缺的便是木了。”
见沈谢目光狐疑,小娘子有些气鼓鼓道:“这又不是我胡诌的!”
惠文瞧着两人笑了笑:“郎君虽父母缘薄,但若有一天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于姻缘上看也算是圆满。”
闻言,裴颜不禁蹙了眉。
父母缘薄?
虽说先怀王离世的早,可柳太妃却身体康健,又何来父母缘薄这一说?
她偷偷的去瞥身旁郎君的神色,却见他微微抿着唇似在真的思考惠文的话。
听闻先怀王去世时,沈谢尚不及十岁,待先怀王后事安排妥当,柳太妃便同圣人请旨,带着沈谢离开了长安。
圣人起先并不同意,她在长安城时,曾在酒肆听人闲谈起过,说柳太妃当时的态度极其坚决。
圣人拗不过,这才给沈谢择了个江南富庶之地做封地,足以窥见圣人待这位小皇叔的不同。
裴颜咬了咬唇,见他迟迟未语,生怕他会多想,一时钻进了牛角尖里,不由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沈谢垂眸看她,小娘子面上的担忧一时未能及时收住。
他一愣,随即笑
了笑:“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本是怕他听进了不好的话,结果反被安慰了一通,裴颜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旋即从袖中摸出两枚通宝,递给惠文:“谢谢大师的签了。”
惠文笑笑,接过收好。
这个时节风柔春正暖,夹杂着烟火气息的东风自颊边拂过,让人不自觉便心生了一股虔敬。
他们两人已出来逛了好一阵子,沈谢见时辰已近正午,便同裴颜前往了斋堂。
普明寺的斋堂素食闻名,即使许多不信神佛的人偶尔也会特意跑来吃上一顿,价格便宜,味道又好,除了离城里算不得近,实在是数不出缺点。
许是临近午饭的时辰,斋堂里已坐满了人,裴颜踮起脚尖朝里头看了眼,不觉侧头去问身旁的郎君:“柳太妃和明疏似乎还未到。”
沈谢淡淡道:“许是在思迁大师那儿多耽误了会儿。”
裴颜点点头,瞧着里头坐满的人,又看了沈谢一眼,印象中这还是沈谢头一回来这地方。
素来讲究的郎君还在这么个处处是人的地方用膳,裴颜忽然觉得有些难为他了。
她朝里头扬了扬下巴:“这里人多,殿下若是不习惯不如我们去寺中的厢房。”
沈谢朝里头瞥了一眼:“不必,就在这儿吧。”
他同长步吩咐了一声,便见长步朝里走去,不消一会儿,便又从里头出来,而后将他们带到了靠在角落的一处位置上。
这位置是单独辟出来,做成
了一扇六角亭的模样,四周垂着帘子,瞧着颇为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