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道:“她还是不来的好。”
白玉凡啍道:“你要死要活的,她能在家里呆得住才怪呢。”
凤英离得瑛园并非生马拉的气,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搅的她心乱如麻。她只是想回家中好静静心思。哪知她回到家里,那衣服上散着的香仍时不时地搅起她与马拉亲昵时的幸福与激动。于是她生气地脱了那连衣裙塞进洗衣机里去了。不知不觉又是马拉的睛,马拉的笑容,那一下钻到她心底里的“好妹妹”
的呼唤声。如今想起来还让她脸红耳热。她时不时地走神,以致家务活做着做着便忘记了。惹得母亲三番四次地提醒她,后干脆让她一边待着去。
晚上,凤英一人睡不安稳,父亲正好出差在外,她跑到母亲房里道:“母亲,我要和你睡。”
她得到母亲的允许,便溜上床去。母亲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笑问道:“硬床板睡习惯了,这软床你可睡得习惯?”
凤英道:“在母亲怀里,怎么都习惯。”
母女俩说着话,凤英总算合了眼。
蒙眬间,她却见马拉走向她笑道:“妹妹不必烦恼,我这里有一烦恼丸,专解烦恼,妹妹把它吞了。”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鸡心样大小的鲜红珠子放在她手里,那珠子光芒四射,可爱之至,凤英不忍吞下,只管看。马拉催她赶快吃了,于是她将那珠子送进嘴里,也没尝到什么味,便滚下肚里去了。那珠子立刻在她胸口如火一样烧起来,又痛又难受。于是她大怒道:“你这坏蛋捉弄人,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那马拉大笑道:“可上当了,那是我的心,骗你吃下的。”
凤英气道:“你这该死的,拿我开涮!”
马拉收住笑道:“我已活到头了,可我的心仍是不死,我把它分给妹妹们一人一份,然后妹妹的心即是我的心,我的心也就是妹妹的心了。这样我也就去的无牵无挂了。”
说着洒了一把泪,那眼泪竟也是艳红的,凤英大惊。马拉已哭着离去了,她追之不及,伤心的五内俱裂,直唤着大哥。却听得耳边母亲呼唤之声:“凤!凤!醒醒!”
凤英醒来,眼边还挂着泪水,满头大汗,只觉胸口堵的慌,赶紧道:“母亲,我胸口堵,倒了水我喝。”
凤英母端了杯水递上,她喝了个精光。那胸口还是堵得慌。她见太阳升得老高,便想着出去习一阵剑或许会好些。母亲却按住她问道:“你在梦里那样地唤你那马大哥,眼泪都哭出来了,可知他比你娘还心近呢。”
凤英道:“我可不希望那梦落到母亲身上。”
凤英母笑问道:“可梦见什么?”
凤英一笑道:“我梦见他要死要活的,还把他的心骗我吃了,真是好笑。还说什么我心即他心,那混话、那调调和平日里无二。”
说完不禁咯咯地笑起来。后她见母亲并不随她欢笑,便收住笑意问道:“怎么了?”
凤英母道:“看来你的心真和他长到一块儿去了。我只说了,你可别急。”
凤英愕然地看着母亲。凤英母道:“昨晚接到了个电话,说你那马拉大哥病的不行了,已被送往医院了。”
凤英一听胸口如锥刺了一般地痛了一下,脸色苍白,差点站立不住。她的母亲见状便唬住了,忙拢住凤英泣道:“我的儿,母亲早瞧出你动了心思,可没想到定这样的要命。”
然后便将凤英搂住宽慰一番。
凤英直搂住母亲哭道:“他死了,女儿也活不了了。”
正在这时,又来了电话,凤英母离了女儿来接电话,却是白玉凡打来的。她寻问了情况后便忙对凤英道:“我的儿,你那大哥像是又缓过神来了。给,你白姐姐来的电话。”
凤英忙起身来接了电话。询问了情况后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放下了电话。凤英母问道:“可怎么着了?”
凤英直啍道:“真是要命,和人怄气,自己不吃饭饿晕了。”
其中要紧的话她自然未对母亲讲。便忙起身急急的收舍了后便道:“我去看看。”
凤英母直急道:“你不缓缓,脸色这么差!”
凤英道:“不打紧,现在反而觉得胸口不堵了,或许就是那口气堵的。”
然后她便急急的离了家赶往医院。
马拉母听这事情是凤英惹出来的。她本是个浅薄人,哪里想寻个究境。见着凤英便不计她和马拉的知已情义,一头便撞进凤英怀里乱骂道:“你这那里屙出来的妖精,吃穿住着我们家的还不算,还想要了我儿的命不成?是不是瞧着我儿子的那份家业眼红了?想着法子谋去!”
众人人忙上前相拉,越拉她越婆妇起来,马拉父冲上前吼道:“你这个婆娘给我闭嘴!你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家子?一边去!”
马拉母便立刻禁住了,只是哭泣起来。
马拉这次很快地缓过神来,见着眼前一大帮人,相干的,不相干的,有哭的,吵的,劝的,闹的,真是不可开交。他不禁嘿嘿笑起来。众人不解,直回头来看他,马拉却是越笑越响,笑的众人都毛骨悚然。之后却又泣着道:“你们这是为什么?为了我吗?”
马拉母见着如此情景更加绝望地哭道:“这下完了,更不中用了!”
凤英跑上去抱住马拉哭道:“你快坑死我了!”
马拉不想好好的一家人,就一事不顺就反目成仇起来,闹的不可开交。这还不是真心的生事,那心里也便灰了大半。又想着古人说:“大丈夫要格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只这一件事就闹得兄妹即将分崩离兮。也不免慨叹世情刻薄。他不由想起林先生当初衷告他万事不可仅维系于情宜上,应寻得公理公例的话。即然这世事如此难以周全,他的一切辛苦岂不是枉然?即然不可周全,又何必要刻意如此这般,而不能那般。而自己又何必要死要活的呢?自己不刻意这般或那样,是死是活对他人又有何益?又有何害?想到此处便不再哭泣。抹了泪也不再管周围之事了,只对父亲道:“爸,等我出了院,我们便回老家去。”
然后对众姊妹道:“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不会再去死的。我回老家后,你们若念着我的好来,或可来瞧瞧我。若没什么可值得再见的,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眼下的一大摊子生意,随你们怎么打理去。”
马拉父听后竟一百个乐意。直说:“这样省心!这样省心!免得要了命。”
马拉母却不乐意了,她直吊着脸道:“这万贯家产,好儿媳妇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