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柄绘着萧萧碧竹图案的油纸伞打亭下飘过。
“大雨天的哪里去,进来陪我共饮。”
裴绪举杯邀请。
伞檐抬起,露出裴缜清癯的面容,“不了,我有约。”
“约了谁,莫不是哪家小娘子?”
不曾回应裴绪的玩笑,裴缜持稳伞,经东角门出府,沿长街东行。
东市,逢春茶楼,对方早已恭候多时。
裴缜收伞,撩衫而坐。
“我要的东西,有结果了?”
“皆在纸上。”
一张对折起来的白纸被推到茶桌中央。
裴缜欲取来一窥,对方死死按住,眼望裴缜,急于确认:“裴寺丞说话算数,当真可助我坐上署令之位?要知道,帮你办这事我可是担着风险的。”
“你纵算不信我,也该信任我三姐。”
“那是那是,宫里头谁不知道,咱淑妃娘娘荣获圣宠,十年不衰,陛下最是听她的话了。”
男人咧开嘴巴,露出谄媚笑意,“那么,我就回去等好消息了?”
“请便。”
男人心满意足离开。
茶楼外雨脚密集,借着风势,逐渐倾斜。窗户被鼓开一扇,送来阵阵清凉。裴缜面前的白纸几欲随风徜徉,未等起飞,“啪”
一声,被他按住。
拈来,裴缜展开白纸,一目十行扫过,在其中发现戚氏的字样,嘴角微勾。
裴绪酷爱收藏玩器,各种器物无所不包,珠串之类亦在其列,眼力非比寻常。长安县县衙大牢发现的那串凤眼菩提,裴缜不需主动相询,仅拿在手里闲闲捻玩着便被他注意到。
“哪来的凤眼菩提?”
“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送你这样贵重的东西?”
“很贵重吗?”
裴缜拎起来打量。
“当然。”
裴绪接到手里,指给裴缜看,“你看这芽眼,形状端正,眼线分明,眼角结合整齐,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串念珠上的芽眼大小均匀,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实属上品。”
“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