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我叫冯捕头去畅春园卖来两只。”
“好,这个好。”
窦献忠一听麻油鸭眼睛都亮了,“两只不够,要三、不要五只。裴寺丞,这回说什么你也得留下吃饭。”
再拒绝说不过去,裴缜认命。
少顷,一桌饭菜做得,麻油鸭也摆上来了,色泽红润,焦香诱人,尤其麻油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香香麻麻,勾得人食指大动。
裴缜见林畔儿微咽口水,先给她挟去一块,“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畔儿吃下一块,顷刻红了两颊:“又辣又麻,二爷尝尝就得,别多食。”
“好。”
别人论块吃,窦献忠论个,抄过来一个撕下腿子大快朵颐,边吃边说:“就得这么吃才过瘾,切成一块块吃着没意思。”
巨口如鲸吞,一只二斤来重的鸭子顷刻被吃干抹净。
擦干嘴上的油渍,窦献忠招来丫头问:“夫人呢?不是告诉她了出来陪客,多半天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奴婢去瞧瞧。”
“你甭去了,本老爷亲自去。”
窦献忠把擦嘴布往托案上一摔,“再由她磨蹭饭都吃完了。”
窦献忠不在,赵师爷为表地主之谊,挨个敬了被杯酒,敬到沈浊时,东厢房里传来争吵:
“我不去,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得叫我出去陪席,不就是个破寺丞么。一件狗屁案子,已经结案了,还查来查去的,闲出屁来,我呸!”
不知窦献忠说了什么,窦夫人声音陡然尖锐:
“我凭什么小声,这里是我家,不由我难道由他们?也就你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往回招他们,汤汤水水地伺候着,没准最后还反咬你一口!”
沈浊重重将酒杯一撂,没等发作,赵师爷回头冲个粉衣小丫头道:“秋月你不是会唱小曲么,还不唱两首给贵客助助兴。”
秋月咿咿呀呀唱起来。
须臾窦献忠回来,本就食了发散之物,经过方才那一遭,脸红通通的,一径新鲜的猪肝色。边擦汗边赔笑道:“内人突发头疾,来不了了,几位别客气,慢慢用。”
沈浊冷冷“哼”
一声。
用过饭歇息片刻,裴缜再次提议传唤吴良过堂。
窦献忠惊讶道:“这都过晌了……”
“过晌怎么了?过晌就不审案了?难不成窦县令平时只干半日活,下午直接高高挂起享清福?”
沈浊斜棱着一双眼睛讽道。
“嗐,咱们衙门就这样,过晌人都走了,这时候上哪找去?”
沈浊本是随口说来挤兑他的,不料他打蛇随杆上一本正经地承认了,一时无语在原地。
“过晌就没人,衙门成什么了?”
“下午没什么事,拘着他们只会在班房里睡大觉,赌骰子,还不如放出去爱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