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眼中的晶亮暗淡下來,「你不願意麼?」
鹿城心軟,對她要求這麼高做什麼,可心裡仍是有道坎,最終嘴唇動了動,沒什麼情緒地說了一句,「我願意」
喬司笑了,仿佛水波漾開,傳染了整間屋子,她單手抱住鹿城的腰身,在原地轉圈。
鹿城莞爾一笑,那點芥蒂也丟開了,「好了好了,放我下來。」
「我想抱著你」
「不累嗎?」
「不會累!」
鹿城瞥見她顫抖的石膏手,有些擔心,「先放我下來,把你的衣服換掉,之後再抱好不好」
喬司現在熱血上頭,鹿城是她年少的夢,夢一經實現,後勁大得很,壓根聽不進去。
鹿城無奈,「你的獎章硌到我了。」
喬司立馬將她放下。
鹿城取下獎章放回盒子中,拉開抽屜打算幫她放好,眼尖地暼見一疊花花綠綠的信封,「這是什麼?」
「嗯?」
喬司轉過身,手裡的衣服才脫下一半,冷不丁看到那一疊信,羞恥感爆棚,連忙關上了抽屜,「沒,沒什麼,可能是我哥留著的吧。」
她差點忘了,當年寫給鹿城的信藏在家裡書房的最角落,有一次被哥哥翻了出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搶走了,她恐怕得當眾出櫃。
從那以後,她就把這些信藏到這套房子裡,這一藏就是這麼多年,她也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鹿城看到了信封上面的鹿字,但喬司極力否認,那紅透的臉像是要滴血,她的修養也不允許自己再追問,轉移話題道,「你哥哥也住這裡?」
「沒有,他早就成家了,在溯州工作,這裡就我住。」
跳過了話題,見鹿城沒有再追究,喬司鬆了口氣。
鹿城暗暗好笑,她自然不會強迫喬司,「你快去洗澡,要我幫你嗎?」
喬司猛搖頭,抱著換洗衣物鑽進了浴室,她行動不便,怕鹿城等久了,沖了沖就出來了。
鹿城看了她一眼,頭髮上的泥水印子倒是洗掉了,指甲里還滲有黃色的泥沙,「過來」
喬司把毛巾披在臉上,一走一晃地到她面前坐下。
鹿城找出指甲鉗,替她清理指甲。
特警隊不許留長指甲,所以喬司的指甲並不長,但泥土滲了進去,反而十分不好剪,金屬鉗子和泥沙的摩擦發出澀。澀的聲響,讓人心裡很不舒服,鹿城每剪一次都要問,「疼嗎?」
喬司搖頭,看著鹿城手上的指甲,修剪的圓潤精緻,透著淡淡的粉色,在燈光下暈著一層光澤,似乎是淡玫瑰金的顏色,很是漂亮,「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鹿城離開她的那天洪水還沒退,必然是無法離開的。
鹿城剪完指甲,用棉簽沾水擦去污漬,認真的樣子像是在簽署重要文件,她頭也不抬道,「昨天凌晨,道路通了就走了,我們能力有限,留在那裡也是給別人增加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