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州市臨海,浩瀚的海域美得驚人,但若是趕上颱風登錄,海水上涌,能漫上一層樓,淹沒家具電器,破壞性極大,居民大多都得在二樓暫避,等待海水褪去。
樂清入警不過兩年,是第一次去溯州,「姐,咱們每年都要去溯州市支援嗎?」
「差不多,按慣例,咱們出一隊人過去支援,展現一下兄弟單位的情誼,攜手共度難關,做一些聞報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樂清支棱著腦袋湊到喬司面前,可憐巴巴地說,「那咱們回來有休息嗎?抓毒。販的休假還沒開始呢。」
喬司也煩這接二連三的任務,恐怕這個月都見不到鹿城了,「應該有,我去爭取一下。」
一行人趕到溯州市,一下車就被及腰深的河流攔住,幾人淌過河流到達溯州消防大隊。
八點的早上比七點的夜晚還要昏暗,靜靜沉置,那黑暗仿佛就在頭頂三尺之上。
樂清震驚,「好傢夥,這是什麼情況!」
颱風席捲路邊的梧桐樹,發出鞭子虛空抽打的恐怖異響,承受不住的樹幹被折斷,脫離主體,被吞噬進半人深的髒污洪水中,從高地奔騰到低洼,沿途撞上房屋、懸浮的汽車……直至粉碎。
這樣泛濫的洪水穿梭在每一條街道上。
消防三樓會議室,喬司等人透過窗戶看著這異象。
喬司有些錯愕,朝接待他們的男人說道,「這麼嚴重,為什麼沒見到報導?」
說是接待,但連提供一杯熱茶都是奢侈,會議室中一片狼藉,雖然水還沒有蔓延上來,但地面上濕漉漉一片,在他們來之前,已經來過許多批救援隊伍了。
「就是,你們領導呢?來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樂清也皺起眉。
男人有氣無力,「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凌晨的時候洪水過了歷史水位,昨天水才到半層樓,現在已經漫到二樓了,市政府都快淹沒了,緊急電話一直占線。」
喬司內心深處的憤怒不斷翻湧上來,在戰時謊報軍情是會被槍斃的,哪怕現在是和平年代,這麼嚴重的自然災害居然瞞報,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壓下憤怒,冷冷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帶來的救援裝備完全不夠。」
「我們現在也自顧不暇,東邊椒陽區高地上設立了臨時帳篷,洪水短時間上不去,但要是再挨兩天恐怕就受不住了。」
男人愁眉苦臉,指著一旁的皮划艇,「我們人手不夠,還剩下這艘皮划艇,你們可以去臨時帳篷區堆沙子,也可以接線救援。」
他滿身髒污,衣角還在滴水,疲憊地靠在牆邊,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都隨你們。」
滿室靜寂。
「華西市那邊有沒有人!有個小孩困在三樓出不來!」
「湖西村有沒有人!需要支援!」
男人胸口處掛著的對講機不斷發出求援聲,怒吼混雜著滋滋的電流,在空蕩的屋子裡迴響,更顯得悽厲。
喬司一肚子的氣被戳破,「你們的對講機什麼頻道?」
男人戳了戳自己胸口,讓她自己看,累得不再說話了。
樂清滿臉不忿,正欲開口,喬司拉住她,「算了。」
「大熊,你跟單位匯報一下這裡的具體情況,請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