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心中疑惑但并不敢多言。
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无焦距,思绪放空,微蹙眉梢,定定地望着窗外那株腊梅。
花作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
“清平王府那边可有异样?”
欧阳渊不动声色地抬头扬眉,满脸温和,语气悠然地问道。
闻言,阿莫不由怔愣住了。
忙收回目光,半晌,回过神来,答道:“平静如水,毫无异样。”
欧阳渊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表情依旧温和地喃喃道:“偷懒了?”
阿莫怀着淡淡的忐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欲想从他狡黠眸子中看出点名堂,却一无所获。
“属下不敢。”
阿莫敛神正色道。
表情非常认真,态度非常端正。
欧阳渊眸光清澈,面容平静地放下书箴,抬起头来盯着阿莫,静静地不说话。
“王爷,属下实在不明白:明珠只是一介妇孺,鼠目寸光,手无寸铁之人,王爷为何对她青眼有加?如今清平王爷代天东征,仅剩她一人在京,想来只能做炮灰了……”
阿莫脸色有些苍白,表情柔和,星眸微眯,眸中满是疑惑。
欧阳渊墨眸深邃地望着阿莫,神情依旧湿润如玉,眉目生辉,淡淡地说道:
“鼠目寸光,手无寸铁?她那样的女人,又岂能只做炮灰?你也太瞧得起‘炮灰’这两个字了。”
阿莫的心中警铃大作,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撼,低头分析道:“说到底,她如今只是个挂名的‘清平王妃’,一无实权,二无兵力,一介妇女,哪里值得王爷您屈尊降贵如此青睐?”
欧阳渊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头,眸色骤暗,里面风起云涌。
“你太小瞧她了!她能医能毒,聪慧狡黠,谋略过人,你以为她如何能入得了清平王爷的眼?”
“纵然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女人,手里无兵无卒,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依属下拙见,王爷还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阿莫犹自不甘心地低声说道。
欧阳渊轻轻一瞥,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错了,她的手上恐怕不仅有兵,而且还多得吓人。”
欧阳渊垂着,喃喃自语道。
“属下愚蠢,王爷明示。”
阿莫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别忘了她的后面不仅有明相府、清平王府,还有苏将军府!”
欧阳渊侧头勾唇,凤眸微转,不疾不徐地说道。
“王爷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阿莫显然不信邪,低声喃喃道。
欧阳渊挑眉,凤眸冷厉,浑身再也看不出刚才的云淡风轻和湿润雅致,满满都是骇然之气,冷哼一声:“高估?本王从不轻敌,才能活到现在。”
欧阳渊虽没见过她几次,但明显感觉到她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有着猛虎般让人忌惮惊惧的威摄力,令人无法忽视。
阿莫从小陪着他走过无尽的凶险和暗杀,走过无尽的嘲讽与欺辱,自然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属下愚钝,罪该万死。”
欧阳渊把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眸底闪过了然之色,沉默片刻,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并没有责备,反而有些担心地提点道:“愚钝不是你的错,自作聪明就是你的问题了。”
他故意把‘自作聪明’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更是透着耐人寻味的警告。
“属下知错,再不敢擅作主张。”
阿莫说得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