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瓮用那城里某些员外以比拼写字榜首为名光明正大赠送的上等羊角梳梳理着微翘的胡须,眼角夹密的纹路似在彰显愉悦,但张翼之是干练的性格,跟柳瓮那谋而后动的性子有所偏差,两人在有些事上有些冲突,但事关一致的利益,倒是能互补助益。
“人一直没回,也不知出事了没。”
“翼之你这脾气,太急了些,出没出事,都与你我无甚关系啊。”
“但是。。。。。一旦此事败露,恐怕你我。。。。”
柳瓮嘴角含笑,放下羊角梳,摸着打理好的胡子叹气,“咱们说的可是江沉白他们外出查案的事,就那一介妇人生死之死,怎么就连累你我了?这阜城多大的地方,多少的人,你我若是得为每一个案子负责,那岂不是得累死。”
张翼之皱眉,这才瞧见前门匆匆跑来外面衙差放入的小厮。
难怪这老狐狸打断他,且换了口风。
明明他说的是前头那件事。。。。。。那县令应该死了吧,但好歹传讯回来。
柳瓮给岔开了,因为有人来了。
来者自是张翼之安排在县里的耳目,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这么兴匆匆来,仿佛能有赏银似的急切。
“说事。”
张翼之不耐烦这些卑贱之人话多牢骚。
好在这小厮爱钱但胆小,不敢多话,登时一句言语道了明白。
“小的刚刚在那卖油饼,正瞧见对面卖糍粑的那破摊子来了几个人,可不就是那江沉白跟张仵作,他们可是跟您不对付的,小的立即精神了,竖耳去听,你瞧怎么着,他们带着一个小白脸,那小白脸竟问:“按你所说,你们衙门里的捕头跟师爷岂不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鸡犬相闻。。。。小的可吓死了,还以为他们说相声来着,但分明是真的,那江沉白可还有被戳破的震惊,都想去捂住那小白脸的破嘴,还有啥来着,对了,那小白脸最后还说什么那狗笼门前无粪坑。”
砰!
桌案被一圈重击。
张翼之怒而起身,柳瓮也面无表情放下了羊角梳。
“回来了啊,去迎一迎吧,我这老狗。。。。”
柳瓮起身,那小厮都快趴伏在地了。
他可晓得这老鬼多歹毒。
那江沉白一伙人今日死定了!
第18章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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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糍粑摊位前。
虽说本城乃富县,居民安居,略有丰盈收入滋养一些小食,若是艰难时境,家家户户怕是连温饱都成问题,缺粮少米,哪里还能吃这糍粑,更别提珍贵的红糖了。
是以,红糖糍粑看似小小一颗颗,泛着软糯甜香,实则也是百姓安居之福。
就是价格不便宜。
若非江沉白年少勤恳,又早早入了衙门当差,收入稳定,当年老太爷也从未苛刻这些差役,他积攒了一些底子,哪里肯舍财资给非亲非故的罗公子买糍粑吃。
左右李二是瞠目且嘟囔的。
这劳什子小白脸真当无耻,阿白是谁的兄弟,是我的啊,可糍粑是谁吃的?
是这小白脸!
张叔当没看到,只思索两人所为意图,他人却是管不着公子跟差役的事,就是这糍粑实在是香。。。。。红糖也一定很甜吧。
江沉白哪里不心痛啊,可不就是为了罗非白突如其来的言语,他暗思后者有些心术可使,没准能解他跟张叔等人在衙门里的困境。
如有登云梯,何妨登一登,如果情况不对,再往下跳就是了。
他饶有期盼看着捧着油纸内滚烫糍粑的罗非白,揣测性问:“公子可觉得好吃?那您。。。。”
他眼角斜瞥后头的油饼摊子,明知这人是张翼之的爪牙耳目,料想罗非白肯定是要做戏,是以他递了话头让公子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