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是朝着那个白骨精扑过去的,但是有人绊了我一下,然后,我好像就撞到了一个人,扒住了他的衣服,又激烈地和他滚了……”
她停顿了下,似乎颇为惋惜又略带疑惑地吐出两个字,“楼梯?”
那楼梯铺的地毯实在是有点厚,滚下去的时候,那震感还一的挺温柔。
章歆冉赞扬自己不会喝断片的美好品质,居然连这些小细节都记得,准备去看眼镜子冷静下,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重点。
裂纹比较开散的镜面上,男人有些凌乱褶皱的白衬衫外,穿着一个米白色,带蕾丝边,而且还隐隐有淡黄色斑点的bra。
加上那三层加厚的海绵,可是她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少女风。
专门穿在里面犒劳自己的,就是夏天有点热,得小心捂痱子。
她理智地思考完,诚实地告诉同样看见这一幕,脸上已经出现了冷笑的男人,“我虽然有睡着了就脱内衣乱扔的习惯,但是相信我,我向来只扔在自己的床上。”
“所以,至少昨天晚上,我们在一张床上。”
章歆冉被命令着将手臂与身体成水平垂直的姿势保持着距离,两根手指夹着自己的少女风bra,被大长腿带着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她刚刚起来的床边的另一张床上闭着眼睛睡得甚是沉醉的自己。
两张床靠得很近,就差被褥间的一条缝。
一早上起来兵荒马乱,太过荒诞而不可思议的现实面前,她连自己的身体就躺在旁边都没有发现。
而且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感觉好像和死了一样。
明明她还活着。
她后知后觉地栽进了个裹挟着害怕的黑洞中,迷茫茫地看不起周围有什么,那些在最近小一年里被当成口号一样在她身边旋转碰撞,给她耳朵添了老茧,时不时就撞得她心口烦躁发涩的所谓前途、未来和出路,似乎一下子就远去模糊了。
看,她都半死不活,还有谁管她有没有工作,是不是正式工,工资待遇怎么样,以后是不是能兼顾家庭,能不能找到条件好些的老公。
诡异的一种解脱。
居然有些松了口气。
似乎,也并不是很糟糕。
在她杂七杂八地想着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床边,没有动作的停了一会,之后弯下腰,凑近她的心口凝神听了听,直起身体用并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陈述。
“很遗憾也很庆幸,章小姐,你还活着。”
章歆冉点了下头,第一个冒出来的疑惑居然是,“话说你们就诊时都要靠得那么近听声音的吗?万一胸比较大,不小心蹭到了怎么办?”
她说到后半句时的心越来越虚,因为就她能看见的视野里,那个还在他手里的少女风bra实在是太过显眼。
毕竟三层海绵是那么的厚。
她转了头,立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姓……”
剩下的话又在瞄见床头柜上散乱着的校园一卡通时止住,照片用的还是她高中时候的照片,有点小圆的脸上,笑容一点都不含蓄。
那时候站在照相机后面逗她笑的逗逼是谁来着?
好像不止一个。
她叹了口气,感觉有点怀念那时候。
一起疯的人越来越少,长跑逐渐拉开距离。
然后,房间里唯一能开口说话的那个人张了嘴,听不出声音里是什么意味,“章歆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