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看到表妹不言语,忙转移话题说道:“我今天刚得到一个好消息,这个人表妹也见过。”
“哦,是谁?什么好事?”
“萧朴得到了朝廷的嘉奖,自从他去了江安郡做一个小县令,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出来政绩了,真是可喜可贺。”
谢鸿是真心为好友高兴。
“受了春训灾害的江安郡吗?没想到他竟然要去那个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宋澄有些意外,福王爷家的儿子,没有在京城里做闲职,偏偏去了刚刚受灾的小地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在江安郡的临县,那里受灾严重,后来又是旱灾,他组织人挖渠引水,总是没有造成大面积的百姓流离失所。”
谢鸿兴奋的说道。
宋澄心想:看来沈婆婆所说非虚,没想到有萧朴这样的好官,能防止一方百姓的苦难。
“那朝廷没有给他升迁吗?”
宋澄接着问道。
“他不回来,等着三年后考核政绩了再回来。”
谢鸿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么好的升迁机会就错过了。
宋澄心里想着,萧朴是个内心明白的,而如今太子和景王分庭抗礼,爹爹的立场好猜,不知道谢鸿表哥是不是站在了景王一边?还是他不自知的已经被人拉拢了呢?
这样的而场合,宋澄不敢多说,她也不敢问,因为她也不明白里面的情势,中立自然好,可是非此即彼的派别,中立不是很容易的吧?
谢鸿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知道刚才那个女子是耿将军的女儿,是晋王的表妹。
宋澄知道是谁了,也就放心了。有这样的一个人来抢晋王妃的名头那是好事,这朝廷中的事情她自觉脑力不够,信息不畅达,不适合生活在那样的而圈子,只适合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绣花,跳舞足矣。
随她们争去吧,她宋澄要躲进绣房里做她的刺绣了,任他外面争风吃醋。
耿嫣然去宫中找姑姑耿贵妃,被姑姑的话训的不敢说话,“嫣然你也不小了,以前不再京中,姑姑也不好说你。如今你回来了,该在家中好好学习,不要四处惹是生非。如今我都是话不敢多说一句,步子不敢乱走一步。”
“那宋家是忠诚之臣,钱家久再在朝堂上霸着,你以为皇上心里就乐意?那宋濂人品和能力都让皇上器重,又没有根基,和我们这些人没有瓜葛,现在不趁着婚事把他拉在我们身边,那钱丞相失势了,那太子以后还能坐稳太子吗?”
“我跟你说这么多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但是不要给大人添乱了,你爹说是荣养,那还是不是被罢了赋闲在家呀?你啊在家好好修身养性,姑姑给你找门好亲事,别去外面乱参合。”
耿嫣然自然心里不乐意,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气呢,母亲说的对,都是因为太子,爹爹也在家赋闲,他们兄妹二人也被三令五申的而不要惹事,好像他们做错了什么事的。
…。。
耿嫣然气不过,在西州野惯了,她怎么能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不等着她出去就有人来找她玩耍了。
萧茹久在凤城,有她的邀请,耿嫣然也慢慢熟悉起来凤城闺阁圈子里的千金小姐们,知道了一些自己从前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宋澄自是常在绣房里,连以前参加的一些宴会,能推就推了,好像自己做绣活的事情给宋家和晋王都丢脸了,他们表面不说,背后确实和她疏远了很多。
柳微澜因为定了明年的婚期,所以年前也没有怎么出过门,她俩有时候柳微澜找她商量绣品的款式和配色,有时候,宋澄给她送去为她绣的新嫁衣。
不知不觉中,新年已过。绣房的生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水平,柳微澜也出嫁了,宋澄盘点着库房里的布料,上好的布料已经没有了,对于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坊,没有几匹上好的料子镇店,怎么好意思开门呢?
可是绣房里的大部分盈余,她都交给了母亲谢氏,她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昂贵的布料。再说今年的好料子价格都上涨了,不仅价格贵,货源还少。
市面上看不到好料子,只有锦衣阁还有些好料子,但是她们买不起。
“小姐,你说咱们辛辛苦苦的是为了什么呀?连个买布料的钱都没有!”
采薇生气的噘嘴抱怨。
“没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只要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就行了,总不能因为我开绣坊再让全家人不高兴吧?再说了,反正做绣活也是我喜欢的事情,在哪里都是做!”
宋澄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在一起就行了。以前开绣坊,她的确是存了想攒私房钱,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而现在,既然绣坊已经公布于众,补贴自己家用那是理所当然的。她本来也没想把这些钱据为己有。
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布料涨的这么多,卖布料的又不是只有锦衣阁一家,她再去其他店里看看。
青莲绣房的隔壁就是一家绸缎庄,以前宋澄他们也在他们店里买过料子和针头线脑的东西,这几天逛了凤城所有绸缎庄没有收获的她,就走进了隔壁的江南绸缎庄。
“常掌柜,你知道那里有好料子吗?怎么今年的新料子一块也没有见到呢?”
“姑娘啊,你不知道啊,今年南方大旱,桑叶长不好,蚕农就养不好蚕,那新的好料子自然就少了。我让我儿子明天去码头看看,最近有从南越来的商船,他们兴许有好料子。”
常大兴说道。
第二天,宋澄带着良辰坐上常家的马车去了城外的码头。
常家是这附近不算小的绸缎庄,他们家的生意能供养城东这一片的绸缎布料所需。
听说常掌柜就是南边的人,来凤城做绸缎生意很多年了,在这里娶妻生子,如今儿子常德修都已经娶亲,虽然和青莲绣坊比邻而居,但是宋澄倒是没有见过他的娘子。
常德修长的不错,中等的个头,五官端正,行为举止也大气,每日在店里忙里忙外,倒是个好青年,没有其他不好的习气。
他们的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通运桥,这里正是护城河外通运河的地方,桥宽大有十余丈长,宽有三丈,桥栏上的石柱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石狮子。
桥面上车辙和痕迹累累,桥面下的通运河河面宽阔,帆船点点,最可贵的是桥拱中券宽约两丈七尺,运船穿过不必免帆。
他们到的时候,码头上的茶水铺已经支起来了,火炉上的大铜壶,已经滋滋的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