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进院内,有两间位置最好的厢房——东厢房和西厢房。
这两间房是卢宅除了中堂和北堂最大的房间,如果按后世长安房价来计算的话能卖到千万以上。
东厢房一般由长子居住,西厢房则由次子居住,但次子卢承思已经分家,所以卢承庆指示卢承康搬进西厢房。
卢承康感觉不太合规矩,想谦让一番。
可卢承庆却不在乎这些,说西厢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都已经打扫完毕,不会有人说闲话,执意让卢承康搬进去,他只好回旅社叫马驰牵马拿好行李搬进卢宅。
放完行李已经午时,卢承庆还要找自己询问一些族中的情况,卢承康也可以顺便将冯滨交给自己的事办好。
卢承康取出金饼全部装在身上,接过马驰递来的毛巾擦过脸,随后穿过廊屋,来到了三进院的北堂。
卢承庆端坐在主位,身边的女婢将卢承康领进门。
“九郎来了。”
卢承庆放下手中书卷,笑道:“坐吧,傻站着干吗。”
“是。”
卢承康环顾四周,拿过旁边一个软垫席地而坐。
“族中一切安好吧。”
“尚好,家里田产由几位长辈管理得比较安稳,小辈日常也多在学习儒家经典,准备应试。”
“很好,如今朝中动荡,派系之争愈激烈,族中千万不要出了乱子。”
卢承康骇然道:“莫不是两派之争?”
“九郎如何得知的?”
卢承庆非常意外,自己这个一直呆在老家范阳的堂弟能推断出朝中大事?
“啊,这是我一个表兄所说,他是长乐冯氏。”
卢承康差点说漏嘴,赶紧推脱。
“看来此人不一般。”
卢承庆衡量一番,还是决定告诉卢承康。
于是他将头伸向卢承康,低声道:“今年还在铺垫,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所以我料定明年要有大事生,他们的胜负即将决出。”
事关前途,卢承康还是决定问问话事人:“那么咱们现在是哪一派的?需要跑动一番吗?”
“跑什么?”
卢承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卢承康,说道:“我们牵扯不深,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想着争些大功劳,明哲保身才最重要,而且你以为哪一派都会接受你吗。”
卢承康默默点头,心里却惊讶无比,自己还准备靠着加入秦王府混功劳呢,没想到这个念头被卢承庆一句话就消灭了。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两派之争正值高潮,谁都不敢接受一个陌生人。
看来还是先积蓄实力,熬过玄武门之变再说。
自己对于明年的政变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连具体月份都不清楚,而卢承庆身为本地人居然也能凭借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推断出来,真是不敢小瞧。
如今在太子府任职的卢赤松去世,卢家也就和太子府没了直接联系,在这种时候卢承庆没有想着混一份从龙之功而选择明哲保身,看来卢承庆对这两大派系也持观望态度啊。
“父亲生前一直想提携后辈,只是一直没能抽出时间。”
卢承庆道:“不知九郎认识哪些贤才?可否举荐一番?”
卢承康又是一惊,莫非卢承庆知道冯滨的事了?
那正好可以开口了,要不然自己还得另寻机会。
于是卢承康故作犹豫地说道:“族中后辈都努力温习经书、史书,准备考取功名,都可以称得上贤才,不过他们还需要时间培养,然后族中的姻亲也有后辈可称作贤才,比如我刚才所说的那位长乐冯氏表兄,他精通历法,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而且最近又巧立奇功,是一名合格的大唐官吏。”
卢承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呵呵一笑说道:“九郎这么夸奖他,收了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