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点卢承康没太在意,奔丧和吊唁意思不是差不多吗?
相反,卢承康对这个伯父非常感兴趣,在记忆中,伯父卢赤松在几年前就获封了范阳郡公,生前在太子府任太子率更令,从四品上,属于目前族中官位最高的了。
并且还有重要的一点,原身和卢赤松以及其子孙的关系非常好,连“承康”
这个名字都是卢赤松所起的。
卢赤松的后代们已有二三十岁,基本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卢承康清楚记得,其中年龄最大的卢承庆后来好像官位做到了丞相。
“既然关系这么好,推荐自己当个唐吏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后续可再凭功绩升官。”
卢承康心里踏实下来,既然道路已经规划好,那么一路走下去就好。
祖母的葬礼结束于七月十九日,卢承康没有停留,七月二十日启程,因为是轻装上阵,所以只带了一个奴仆。
突厥人南下入侵,一路打到了相州,卢承康迫不得已只能绕路走晋阳至洛阳一线。
……
高平县北部羊头山,江猪岭,风随意一刮,就能带下来二三片半熟树叶。
树叶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落在了正在前往参加第二场葬礼的卢承康脑袋上。
在太阳由偏东转向偏西的巳时至未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更何况是唐朝的七月。
在海拔过一千米的山上,空气畅快地流动,扫荡着道路上的落叶,卢承康誓,这里一定过了四十度。
“爬上眼前的猪葱岭,就能进长平关休息片刻了。”
说话的是曾四,因去长安的路比较复杂,所以卢承康在上党找了他做向导,祖辈都是做猎户的,到他这一代因为觉得打猎没前途,所幸读些书,跟着商队跑商锻炼了几年,因为最近商队解散,所以干些引路的活补贴家用。
“那么大概还需多久啊?”
卢承康望着没有尽头的山路,实在看不到希望。
“二十里路。”
曾四掰着手指计算道:“按照咱们当前的度,还需一个时辰。”
听闻此言,卢承康顿时感觉没了希望,丽日悬高空,万道金光穿云而下,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中待两个小时怕是要中暑。
曾四看到卢承康面露失落神情,猜测到了原因。
“卢郎,今夜会降雨,等到明日出时就不热了。”
“何出此言啊?”
卢承康只当曾四是安慰自己随口说的,虽然七月正是雨季,降雨频繁,但能精确到天还是有些夸张,毕竟前世天气预报的报道有时还不准确。
“卢郎忘了我是何出身了?”
曾四一脸认真,笃定的说道:“我虽没捕过猎,但猎户的本事可都学过,这预测天气变化可是必备的技能。”
随后,曾四还扬起脑袋得意地说道:“我们这些猎人之子,自小就背过‘云南行,蝼蚁徒,北麦夜开;云西行,蜻蛉噤,雨水将至’,想那时我还是第一个背过的。”
噢!卢承康明白了,原来就是凭借着谚语来观察啊,而且听着也挺有道理的。
比如这云向南或向西走的云就是从海面飘来,充满了水汽,来到新的地区当然会降雨,还有这蚂蚁搬家,蜻蜓不会叫都是因为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