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咱们要犯事,所以在不犯事的时候就更要注意,那些警察比地老鼠还厉害,你在哪儿吃饭了,经常和谁一块,住那儿,手机联系的谁谁谁,甚至你和谁约炮,他们都刨得出来,平时不小心,等一犯事,人能刨出来的东西,都有可能让你罪加一等。”
布狄道。
这话听得平三戈凛然心惊,直竖大拇指道着:“我操,厉害!还有这么高深的经验啊。”
“一般般啦,这是入门级的。”
布狄道,又狠狠噎了平三戈一下,噎得这位生手不说话,越说越显得自己像白痴。
换了另一种心态走路,那眼前的风景又截然不同了,平三戈注意着布狄的选位,这家伙像一台精准程序控制的肉形机器一样,总能在有监控的地方一拐弯,溜了,等再出现,肯定是一个无监控的区域,万一路两头的避不开,他也有办法,等一会儿,等那种度极慢、车厢极高的大公交或者大货厢车,跟着车快跑几步,就把自己自然地藏到监控的盲区里了。
两人走走停停,平三戈倒也玩得颇有兴致,不多会儿眼前的视线一开阔,城市中间一个偌大的公园现在眼前,那种开放式、没有围墙的公共环境,牵着狗遛弯的、穿红戴绿扭秧歌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以及围了一群不知道是下棋还是玩麻将的,差不多就是中老年等死阶层的俱乐部。
布狄带着平三戈穿过人群,往公园里走,远处的人工湖畔似乎就是目的地了,在一块写着“莲湖公园”
字样的地方布狄一伸手指着,命令似的口吻告诉平三戈:“在这儿等着?”
“啥意思?你老大怕丑不敢让人见啊?”
平三戈不悦道。
“那倒不是,收你这么笨的,我怕出丑啊。等着啊。”
布狄没听出来平三戈话里的挖苦,反而把平三戈挖苦得噎到瞪眼了,他大步大步流星奔向湖边,远远地打着招呼,那兴奋的样子,幸福感满满地真是快要爆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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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安生啊,早上我往纺织城那片遛了圈,眼瞅着教黄折了。”
乔玉琨道,他临栏而立,翩翩白衣的,恰似一浊世佳公子。
另一位靠着栏杆,长蓄胡,穿着多袋马甲,像剧场的导演那般装束,为难地道着:“教黄也算个老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换手的都被抓了?”
反扒应劫而生,而扒窃同样是应劫而起,现在已经不是单独的扒窃了,有下手的,下手会迅交给另一人,叫换手。换手后马上销赃,叫擦手,流程式作业,单抓到那个环节也不至于把全窝端了,可现在似乎有变化了,已经换手都被抓,那说明警察的水平又在升级了。
“是中了埋伏,我也很奇怪,好像他们预知这三人要去似的,刚下手被就逮了,教黄已经跑出很远了,可恰恰落到埋伏圈里了。”
乔玉琨道。
“越来越他妈不好混了。”
导演使劲抿着嘴唇道。
“对了。”
乔玉琨又补充道:“我上了两次公交,都被盯上了,不是什么节日,也没听说严打啊,看得这么紧?”
“那就悠着点,什么时候还松过似的?大表姑说了,宁愿错过,别范过错,上回肥布扛了罪,咱们溜得已经很侥幸了。”
导演道。
“噢对了,导演,肥布呢?没他那双贼眼,咱们还真不方便。”
乔玉琨笑着问,知道那位奇葩出狱了,而这位奇葩,恰是团伙的利器。
“来了,这个货,还收了个小弟。”
导演笑道。
此时听到了布狄的喊声,兴冲冲地奔上来了,和大胡子的导演抱了个,要抱乔玉琨,乔玉琨却是一闪身,嫌弃似地躲开了,导演关切地问着:“没受啥罪吧?”
“不受罪,你下回进去感觉感觉,可舒服咧。吃得好呢。”
布狄幸福地道,眼笑眯成一条线了。